QQ群上,大學同學不斷叫嚷著,要組織一次聚會。
這個日子伴隨著雪花紛至而來。
群裏說,大家可以把另一半帶去。唯一笑笑,她還是單身。小白說,“你以前可是我們班男生的夢中情人。或許多年以後,依然是。”
唯一看了看鏡子。她不覺得自己美了。至少跟學生時代比起來,現在的自己偶爾很陌生。她很少參加聚會,參加的也是小規模的,像這次這樣大的聚會還是第一次。因為在全國各地的同學都會趕到北京來,隻為了畢業後的相聚。
唯一精心打扮了會。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扮,可能是因為聽說李廷要帶女朋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她很怕被那個女人比下去,怕自己顯得比她老,顯得比她醜。讓大家說,幸好李廷沒和唯一在一起。唯一比不上他女朋友。唯一有著很強的保護欲,包括保護自己的自尊心。小白打趣她,“哎,不打扮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再一打扮,你想氣死其他女生啊。”唯一心裏也有陰暗麵,她本來想把喬風帶去參加這樣的聚會,因為她不想大家成雙成對,顯得自己形單影隻。她知道,她開口的話,喬風一定會全程奉陪,像個王子一樣跟在她左右。開著他那輛TOYOTA的大吉普帶著去接送她。但該如何介紹呢?男朋友?朋友?同事?怎麼說都不合適。還是算了吧。她終究打消了念頭,何必招惹他呢?有時假戲就會真做。她不想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哪怕她真地很怕麵對那一屋子的小情侶,小夫妻。
除了喬風,她一時還沒想到陪她去參加聚會的男伴。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單獨去赴那個聚會。
她穿了有蕾絲花邊的襯衣、V領的淺紫色背心,呢絨的紫灰方格裙子,外套一件黑色韓版大衣。小白笑她故意扮學生。可小白知道,她那一身行頭價格不菲。也是,唯一哪件衣服便宜呢?唯一也笑了,“見同學,總是不想太老了。”
小白自己不也一樣,穿得極其可愛。她頭上還戴了一頂很俏皮的鴨舌帽。從大學時,小白就不按常規出牌。她經常改動買回來的衣服,這裏加個蝴蝶結,那裏補個扣子,這裏拆掉裝飾,那裏把領子去掉的。可經她改動的衣服總是標新立異,令人眼前一亮。小白對時尚的敏感度是無人能及的。反正唯一是自愧不如。
唯一看著小白,隻見她穿了件寬鬆的米色長毛衫,胸前掛著大大的識字架,底下穿著當下流行的彩色緊身褲,腳底是雙高跟鞋。耳朵上,還吊著兩個大耳環。這身打扮放在別人身上或許不倫不類,但放在時尚的小白身上,倒顯得很特別了。她也挺耐凍的,在大冬天,穿這麼少都敢出門?唯一說她時,她卻開玩笑似的說,我家醫生都允許了,你還不讓?
“你家大夫呢?怎麼不帶他去參加同學會?”唯一也接得挺快。
“我怕他被美女閃花了眼。嗬嗬。”小白還是那觀點,好東西可以與好朋友分享,好男人得私藏著。
“小心眼。不跟你計較。”唯一故意刺激小白。
“哎呀,是我想搭你的順風車嘛。你比我老公還重要。”小白嘴巴甜得像蜜。
“騙人。我不相信這話。”小白剽了她一眼。
同學聚會就是這樣,有伴侶的人不想帶去,怕生事端,沒伴侶的人想帶人去,卻無人可帶。唯一想想,挺自嘲的。
她開著藍色的寶馬,去了錢櫃,參加這個令人尋味的同學聚會。
剛一下車,就碰到了李廷和他女朋友。這是畢業後李廷和唯一的第一次見麵。唯一看了看他女朋友,頓時覺得找到了自尊。那女人容貌不差,但個子不高,一看就是那種以家庭為重的小女人。唯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定位成了事業女性。可怕的虛榮心。李廷看到唯一的那刹那,仿佛觸電了般,多年的感情在心底攪動,像打翻了五味瓶。他心裏還是心心念念記掛著這個女人的。人生又有多少個第一次呢?何況,多年後,她依然美麗,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