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玲其實不重,但是李小壞剛剛吃了西瓜,肚子有點漲,加上黃曉玲在後背有意的搔擾——又是蹭著他堅實的胸肌又是向他耳朵吹著熱氣,惹得他一步一步走得相當的艱難。他甚至想把她放下,來個就地正法,但山嶺上空灰暗的天空,林間絲絲的陰風,間或傳來的嘶啞的鴉啼讓他放棄了這一想法。
李小壞把黃曉玲背到了戲場門口才放下。
戲場已是人去場空,留下的依然是收拾殘局的那幾類人。
李小壞把黃曉玲帶到田西矮的狗煲檔,對田西矮說:“矮哥,切點狗肉。曉玲,你先吃著,我去下戲班辦公室就回來。”
“好的,小李哥。”田西矮笑著答應,並給李小壞拋了個眼神,同為男人,那眼神李小壞自然懂得,無非就是想說:你小子厲害,又換了個女人,俺羨慕得緊啊。
李小壞回到戲班辦公室的時候,福伯幾個人已經等在那裏,建星被幾個人押著,跟審問犯人似的。
“小李哥,你回來了,你們猜得沒錯,果然是建星這賊,還有他的同夥。”建幽見李小壞回來,指著建星和他旁邊的人說,“今晚就是這個家夥,被我們抓了現行,把建星也供出來了。”
“建星叔,你也老大不小了,為什麼要這麼做?要是出了大亂子你承擔得起嗎?”李小壞看著建星一副依然不服氣的樣子也有點惱怒。
“我就是不服,你憑什麼能代替我做了頭人?你一個毛頭小子……你為村裏做過什麼?”建星揚起頭,怒視著李小壞,仿佛他還理直氣壯似的。
“啪”的一聲,福伯拍了拍桌子大聲說:“大膽,建星你又為村裏做過了什麼了,你活了這麼多年了都沒有為村裏做過什麼,一開始不就是你做的頭人嗎,可惜你自己沒有能力丟了書記才讓他當的,這怪誰?李小壞雖然年紀小也沒有經驗,可他做的哪件沒有你好,就說對聯,你寫得出嗎?”
“我……我……”建星被福伯說得啞口無言,對於福伯他還是有點畏懼的。
“你在村裏故意搞事故,破壞村裏的秩序,要是按村裏古例,是要綁著遊街讓村民們唾棄的。”福伯又罵道。
“我……這可不得啊,這你們不還因禍得福嘛,現在所有人都在說那夜的電斷得好呢,都在稱讚小李這頭人呢。”建星見大聲無效,馬上變成討好了。
“哼,那隻是少數人,小李的名聲都讓你搞砸了。他都被書記罵了個狗血淋頭,就把你交給書記自己處理吧。”福伯不依不撓的說。
“啊,別,福伯,小李,求你們了,我跟你們道歉了。”建星一聽把他交給書記,腳馬上打了個哆嗦,懇求的望了福伯又望了李小壞。
福伯和李小壞對了一眼,說:“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李小壞想了想,說:“算了,看在你是初犯且沒出大亂子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你回去吧。”
“謝謝了,謝謝了。”建星說著和另外的同夥入喪家狗般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可剛剛走出去,又慌慌張張的折了回來,屁滾尿流般的滿臉惶恐的說:“你們到底沒放過我啊,還整個大木棒伺候呢。”
“什麼?”建星的模樣讓福伯和李小壞等人都懵了。
“你看……”建星哆哆嗦嗦的指著門外說。
眾人往門口望去,一個人正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手裏還拖著根大木棍。
定睛一看,是村民培榮,李小壞迎了上去,大聲問:“培榮叔,你這幹什麼?”
“媽的,我媳婦讓戲子給睡了,我要打死他。”培榮氣喘呼呼又怒衝衝的說。
眾人一聽啼笑皆非。
“媳婦給戲子睡了?”福伯笑著跟著重複了一句。
“哼,我媳婦讓戲子睡了,我要打死他或者找個女戲子睡了才甘心。”培榮揚著木棍大聲的喊。
“你是不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媳婦讓人睡了?”李小壞反問了一句。
其他人跟著笑了。
培榮頓時蔫了,說:“我,我氣不過啊,可惡的戲子,竟然欺負到我頭上了。”
“培榮叔,捉奸關鍵是要捉雙,你無憑無據,怎麼就確定睡了你媳婦的人是戲子呢?”李小壞又問,偷情這樣的事情在做戲期間實在是太多了,就是前些年也一直有村裏的漢子睡了女戲子,而男戲子又睡了村裏人的媳婦的案子發生。
“我……雖然沒捉到雙,我回家的時候,那漢子翻牆走了,那敏捷的身手,隻有那些做‘左右(舞台上那些扮演卒、兵開場戲就翻跟頭的)’的戲子才有這身手,而且他是向戲場這邊跑過來的。”培榮說。
“這完全構不成是戲子睡了你媳婦的證據。”福伯說,“那樣的關頭,狗急了都能跳牆呢,何況是一個大活人呢,你家就是再高的牆,都能翻了。”
“那……那是誰睡了我媳婦?”培榮感到語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