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哪裏去了?到你出牌了。”牌桌對麵的女人見李小壞陷入的沉思狀,拿著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嗬,沒呢,沒呢。”李小壞隻得回過神來,從牌裏抽出一條,打了出去,“一條。”
“一鳥就一鳥,咋改一條了呢。”女人見大家現在都比較靜,似乎是想調節一下氣氛,戲調的一笑說。
這麼一笑,氣氛自然就恢複到了之前。
不過,李小壞牌桌上剛才還在進行奪腳戰的兩個女人,自李小壞小姨來後,也無心再戲李小壞了,似乎覺得自己跟李小壞小姨比起來,她們差的不是一點點。
考慮到第二天就要上戲了,雖然有些人不願意,麻將打到了十一點終於還是強行結束了,李小壞輸了幾百塊,不過他也不放在心上,權當是陪著他們玩的。
有兩個女孩子是分配了跟老師住一起的,李小壞跟福伯負責把她們護送過去,而兩個女老師的房間並不在一處,一個在西邊,一個在東邊,下了樓後,他們就分開了。
鄉下的夜,此時已非常的寂靜,萬裏晴空,繁星點點,夏夜,沒有風,夜蟲雜吵,有點燥熱。
李小壞跟那個叫小瑞的歌舞團的女孩子並肩走在校園小道上。
“小哥,你姨好漂亮啊,隻是,剛才火氣似乎大了點,就因為你打麻將嗎?”走了一半路,女孩子問李小壞。
“嗬嗬,其實,我也不知道她今晚怎麼那麼凶。”李小壞苦笑著說。
“哦,我想你媽一定也非常漂亮,否則,怎麼會生出這麼帥氣的你呢?”女孩子又問。
“其實,我爸媽都不在人世了。”李小壞望著漆黑的夜空有點悲傷的說,他又想起了培宏的話,過了社戲,他就要出去了,不知道外麵將是怎麼樣的世界。
“這樣啊,我倒是提起了你的傷心事。”女孩子見李小壞傷心,頗為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的,都過去了。”李小壞做無所謂狀的說,“我想問你些事情。”
“哦,你說。”女孩子抬頭望著李小壞問。
“你跟著戲班,應該去過很多地方吧?”李小壞問。
“嗯,走南闖北的,哪裏有戲做就去哪裏。”女孩子回答說。
“那你覺得大城市怎麼樣?”李小壞連自己都沒想到會問這樣的問題,他跟她並不熟悉,僅是今天才認識的,但是如今他就要做出進城這樣事關終生的決定了,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以訴說,他感到迷惘,甚至覺得很可悲。跟他同齡那些人,曾經把他當做了傻子,如今他翻身了,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卻已不可能修複,就像那個大學回來的李妃保,他們關係已跌至冰點,傻子二愣子倒是對他推心置腹,但那隻是傻子;福伯呢,這老賊,風流韻事可以從他哪裏學來一兩套,可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也是靠不住的;後媽離開後,唯一可以攀得上親的小姨呢,李小壞卻因為她跟福伯密謀的事情而對她失望了;而那些他睡過的女人曉燕、李雪梅等女人,隻想把他綁在身邊呢,哪裏還能給他什麼參考的意見?
“大城市嘛,可繁華了,可也雜亂,那裏是有錢人的天下,沒錢的人在那裏就像乞丐怪可憐的。”女孩子眨眨眼說,“我不是很喜歡。”
李小壞正想說話,卻模糊看到教室宿舍的前排房間有人影一閃,李小壞定睛看時已沒了人影。這麼晚了,難道是賊?戲還沒開始,賊就迫不及待的行動了?李小壞心裏一驚。
“小瑞,你過去吧,我看到有人影在那邊晃動,或許是賊。”李小壞跟小瑞說,然後向人影一閃的那邊邁開了步子。
可前邊又傳來了嗒嗒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人從前麵跑了過去。
“誰?”李小壞看不清,對著影子喊了聲。
“我呢。”
“福伯啊,怎麼這麼匆匆忙忙?”李小壞聽出了福伯的聲音,甚是不解,“小玉到宿舍了?”
“嗯,到了,到了,我回家了,你也早點吧。”福伯說完話很快就沒入了黑夜,不見了人影。
李小壞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福伯急匆匆的,好像有事似地。
“也許是被那姑娘發現不行了,怕丟醜逃走的吧。”李小壞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這是他所想到的唯一的解釋,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小哥你說啥?什麼不行?”女孩子小瑞不明白李小壞的話,追了上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