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恐龍談婚論嫁(3 / 3)

與我一起享受廁所味道的還有一個人,那便是我的直屬上司、副主任科員老黃。正所謂物以類聚,相比較我而言,年近四十的老黃可稱的上是老資格的窩囊廢了。

老黃的表現通常是這樣的:不論是生人或者熟人,隻要與老黃的距離短於五米,老黃的“緊張症”便開始發作,具體的臨床表現為麵紅耳赤、焦慮不安,兩隻手不知道往那裏放才好;距離短於兩米,老黃的另一病情“縮骨症”開始發作,具體的臨床表現為全身上下情不自禁地縮在一起,麵容扭曲,頭皮發癢並且一直不間斷地撓啊撓;倘若別人開口說話,老黃的“結巴症”會頓時發作,說話斷斷續續而且語愛顫音,聲音小的你必須支起耳朵才能聽見。

如果來人換成了領導,老黃的三種病情會一齊發作並且有不斷加重的趨勢。老黃的兩隻手會使勁地絞著衣襟直到把手指勒的慘白,老黃會恨不得把頭插進褲襠裏,和領導說話的時候老黃的聲音會弱的不能再弱,那奄奄一息地模樣仿佛隨時可能要撒手人寰。

毫不誇張地說,老黃已經將窩囊表現演繹成一門非常獨特的行為藝術,而我也正以謙虛好學的態度積極地步著老黃的後塵,相信假以時日,我定能達到老黃那種登峰造極的境界!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領導將我發配到“檔案室”這個清水衙門的做法我並沒有太多的抱怨,我這個人老實木訥,最不擅長的就是人際關係,每天麵對著這些浩如煙海的圖書卷宗我反而樂得清淨、反而覺得這種幾乎沒人打攪的工作最適合我。唯一的不滿就是——操他奶奶的!那廁所的味道太難聞了!

但今天的情形有所不同,一見到老黃,我便恍然記起葉桂玲是老黃的親侄女,說不定今後我還要隨著葉桂玲喊他一聲“姑夫”呢。與老黃共事了近兩年,這個人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人雖然和我一樣窩囊了一點,但心地還是善良的,在工作上也幫了我不少忙。想到今後我們在上下級的關係上又加了一層親戚關係,我連忙掏出煙來、抽出一根討好般地向著老黃說道:“黃哥,來抽煙。”

“恩。”老黃淡淡地應了一聲,默默地接過煙去,神情看起來似乎不大興奮。

對於老黃這種見誰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我坐到座位前,順手撈過昨天沒有整理完的卷宗奮筆疾書起來,未來的姑父就在旁邊,趕緊賣力工作掙表現!

“你-----,”老黃的嘴巴就像是一架處於半癱瘓狀態的老舊機器,發出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你和桂玲談的怎麼樣了?”

“很好!”我重重地點點頭,看到老黃仍是木著一張臉,我趕緊又補充道:“我看中她了!”

“哦。”老黃了解般地應了一聲,再次沉默了下來。

我眼睛緊緊地盯著老黃的那兩片厚嘴唇,心裏萬分焦急地希望它們能夠再次運動起來,但這兩片嘴唇顯然是累了,它們再也不願發出一絲的聲響。

“老黃啊,這可是事關你親侄女的個人終身大事,你倒是表個態啊!”我對老黃的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十分地不滿,心裏暗暗地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