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學習……”舒安似乎對這個答案表示懷疑,抬起大眼睛遲疑的望著秦慕笙,小小聲問,“哥哥,是很早就準備走了嗎?”
秦慕笙心中大震。這小丫頭,是在套話?還擺出那麼一副萌萌的樣子用來欺騙他。真是可惡!秦慕笙想著就忍不住抬手給她小腦袋一個爆栗,“小丫頭,套話是吧!”
舒安捂著額頭小貓崽兒似的嗚嗚叫著,大眼睛裏又有淚意,“是,是慕笙哥你,準備離開都不告訴我,還不理我……”
言下之意,你學習用不著不理我吧,你就算不理我,去上學總得提前告訴我吧!全部都沒有,讓我委屈了這麼久!
秦慕笙無奈,他是必須道歉嗎?她永遠都不會明白他離開她對她才是好的。雖然現在在這裏她是安全的,可是出了這裏,他在美國那些事兒,會不會讓她也跟著陷入危險?
“慕笙哥哥!”舒安用力扯著秦慕笙的衣領,撅著小嘴兒撒嬌,“你說,你說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理由不理我。你是不是不喜歡舒安了,要是舒安哪裏做錯,慕笙哥哥說,舒安改,可,可你為什麼不理舒安……”她說著,眼看又要哭。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不理她會讓她這樣難過。
其實,也不是不知道。有幾次路上見了,她總是跑過來努力討好的想和自己說話。還去過秦家,特特等到很晚他回去想和他說話,可他簡單一句,“我累了,舒安你先回去。”就打發了她。
她那時候站在他家的客廳裏,大眼睛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就像在他脊背灼傷了兩個窟窿。
他就是覺得,自己那麼一直不理她,她有滕紹,有她那群哥哥們陪著玩鬧,總會忘記他的存在。
可歎如今,把她抱在懷裏,舍不得的其實是他自己。
他低頭看著懷裏抽噎著的小姑娘,她那麼喜歡笑的孩子,沾染上自己也總是哭。他把她抱得緊了些,她似乎感覺到,抬起頭望著他,大眼睛裏藏不住的想要問什麼。秦慕笙無奈,歎息道,“舒安,是哥哥錯了。可是,哥哥確確實實要去留學,不理你,是希望你習慣沒有哥哥陪伴的日子。”
她一怔,心中覺得,秦慕笙想的很有道理。可是,可是還是很委屈,就那麼委屈的看著他。
有些時候,秦慕笙認為必要,也會對舒安的委屈視而不見。比如現在,他直直的看著她,看到舒安垂下頭,輕輕點了點,小小歎息道,“慕笙哥哥,舒安明白,舒安長大了,會自己照顧好自己。”
然後她的小手輕輕挽住了秦慕笙放在她腰身上的手指,細弱的小手鑽入秦慕笙的掌心,他手便立刻溫柔的握著,好像生怕把她的小爪子給弄壞似的。舒安仰起頭,輕聲輕氣,卻堅定的說,“慕笙哥,我會等你回來。”
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溫熱的,幹爽的額頭,你滑的,讓人心軟的觸覺。他歎了口氣,把她抱得更緊,沉沉的說,“到時候,舒安就長大了!”
“嗯,等慕笙哥回來,舒安一定是個大姑娘!”
她笑眯眯的迎著他的眼睛看他,陽光照在她溫暖的小臉兒上,就像一朵迎著陽光的向日葵般溫暖、安靜、祥和、活力。
“到時候,舒安要告訴慕笙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趴在秦慕笙耳邊,軟乎乎的身子像隻柔軟的剛出生的小貓崽兒,抱著暖暖的很窩心。秦慕笙低低笑著,不自覺的就縱容著她這樣親昵的膩著他,擁抱著他。
秦慕笙去機場的那天舒安沒有去送,而他也沒想到,本來決定離開半年,末了卻是一別兩年。
他到美國後不久就接到秦明的電話,季伯誠調任京裏,季爺爺和舒安都走了。任命下來,騰文迅調任離京中不遠的C市,兩家雖則不在一起,倒也是挺近。舒安走的那天哭的驚天動地,抱著家裏的床柱死活要留下來等他,最後是季伯誠和秦明一起承諾隻要秦慕笙回來,一定第一個告訴她,第一時間讓她回來,她才乖乖的抽抽噎噎跟著走了,一路哭到睡著,到京裏就生了一場病,發燒兩三天。
“真是個死心眼兒的丫頭,死活說你回來看不到她,就會忘了她。”
聽到兒子說可能半年回不去了,秦明在電話那端歎息著,又說,“笙兒,你這孩子的心,有時候也太冷了。”
秦慕笙握著電話一言不發。不是他心冷,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舒安。他本以為不理她,再離開,漸漸她大了就會忘記他。可是聽到父親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心很疼,疼到渾身無力。
可除了不理她,不聯係她,讓她在成長中學會忘記,他還能做什麼?秦慕笙想若是再回去,她依然記得他,他一定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