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問路了!”舒安忙強調自己還是曉得該怎麼解決路癡問題的!
“嗯。”季伯誠低頭對女兒笑著揉揉女兒的小腦袋,誇讚她,“舒安長大了,果然長大了!”
舒安的小臉兒卻倏忽有些發白。
爸爸說,她長大了,可她剛剛丟掉一百塊!可想起秦慕笙說,“丟錢的事情我們誰都不說,好嗎?”她就立刻閉上小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裏麵早已得知舒安已來的消息,秦明便忙著準備開始。
騰文迅親自去領了兒子,季伯誠帶著舒安從廳外走進來,頓時廳內安靜下來。
滕紹、季舒安,才是今天的主角。
兩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一路走,一路讓他們認識來的成人、孩子,各家的少爺、小姐,有些是他們自小認識的,有些則從未見過。滕紹被繞的頭暈,舒安也勉強隻能微笑應付過去,好不容易從這條人群圍著的道路裏走到台上,滕紹搖搖晃晃就快站不住了,用嘴角悶聲悶氣的問舒安,“丫,你記住幾個?”
舒安懵懂搖搖腦袋,“一個都沒記住。”她也很頭疼的好不好!
好在似乎也沒人預備著讓他們記住,兩個人被司儀拉著給兩位老人磕頭,然後滕老爺子分別從滕紹身上解下他從小戴的那隻金鎖用金鑰匙打開,再給他戴上一隻新的金項圈。季老爺子再給舒安戴上一隻白玉的項圈,兩個孩子再磕頭,就算是禮畢了。
舒安和滕紹從地上爬起來。
司儀遞給滕紹一隻紅色絲絨的盒子,滕紹看著舒安笑的有些犯傻,白皙的臉泛著可疑的紅暈打開手中的盒子,裝作大方的遞給舒安,“來來,福晉,爺送你的生日禮物!”
台下一片哄堂大笑,雖則都是善意的,舒安還是覺得有點兒羞惱,禁不住的尋秦慕笙,卻自始自終沒有看到他,她有些失落的轉回目光,卻見那盒子裏,瑩潤如酥的一枚玉鐲,端的是高雅天成。舒安不禁瞪大眼睛,她還識貨,曉得這玉鐲貴重,顫顫的接在手裏,像是有千斤重。
比起來,她送滕紹的那個……
舒安不安的瞥了眼被司儀托在托盤上皺巴巴的針織背心,幾乎要把小腦袋埋進胸前。許久才喃喃道,“謝,謝謝!”
滕紹聽著卻很受用,對她揮揮手,道,“戴上,戴上小爺看看!”
騰文迅忍不住將拳頭放在唇邊輕咳兩聲示意兒子差不多得了,季伯誠卻是滿臉笑容的看了看他,示意不必在意。然後輕聲告訴舒安,“戴上吧。”
既然是爸爸的意思,舒安便沒再推辭,乖乖取出鐲子戴上。稍稍有些寬鬆,但羊脂白玉溫潤的色澤配著她白皙的的肌膚,更襯得她膚白如玉,細膩如脂,像是詩裏形容的那些漂亮女子。
底下便有人竊竊私語開來,有的說兩小兒青梅竹馬甚是羨慕,有的誇讚舒安內秀與眾不同,舒安在台上聽著,小臉兒燒的全然不知所措。直到司儀說要送上她給滕紹的禮物時候,她愈發覺得要鑽地縫。可滕紹一看到那毛背心卻很高興,當即套在白色襯衣外麵,倒也顯得很英挺。
“嘿嘿,挺合身,舒安,謝謝啊!”他大咧咧的笑著,一邊摸索著身上的背心。
舒安見他喜歡,心裏的愧疚散去幾分,抬起頭也衝滕紹大方的笑起來。
如此儀式全部完成,剩下的時間便交給兩個孩子自己去應酬。
大人們圍了一圈,少年孩子們則圍了另外一圈。
酒店裏熱,舒安脫了外套交給服務生保管,露出裏麵黑色的高領毛衣,趁著條紅色的裙子,高貴典雅中透著靈動可愛。她生性開朗,很快便同幾個孩子交往起來。
名媛聚會,多是擺著譜站著坐著說說話,舒安靜靜聽著那群少女女孩子們說了會兒服裝時尚化妝品之類,就有點兒頭暈腦脹的,打了個借口脫身出來,卻見滕紹正端著酒杯同幾個少年說話。
他十二歲,雖則臉上的嬰兒肥仍然隱隱約約,但是少年人的文雅氣息也已經隱隱流露。他仍然穿著舒安給他的毛背心,趁著俊美的一張白皙臉孔,看起來便宛如少女漫畫中的人物,好些個女孩子少女也頻頻朝他看過去。
舒安聽他正笑,“值錢不值錢的兩說,給我家小福晉的禮可不能隨便,否則卻配不上她這樣用心給我織毛衣。”
語氣已然有了成人的幹練沉穩。
舒安聽得心情卻一陣複雜,她不知道該為滕紹的成長高興,還是該為覺得他越來越遠而難受。
她四下尋著秦慕笙的身影,卻終於在成人的聚會中尋到他。那樣一個少年英挺的站在那裏,眸色臉色均是沉穩寧靜,談笑言簡意賅,話不多,卻每每說出一句便引來幾聲符合,顯見是眾人的中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