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舒然看著舒安,舒安卻是一陣沉默。她想起那年為了給囡囡治病,她也曾經做過同樣的決定,雖然她很幸運,可是,她不得不說自己並沒有舒然的魄力。
“舒安,你看不起媽媽?”
“沒有!”舒安忙搖搖手,低聲說,“我,我也那樣過。”
“媽媽知道,你是為了囡囡。”舒然抱住舒安拍了拍她以示安慰,放開她,繼續講道,“然後那個人把我送到一個地方,要先看看我。然後,我就見到了雷諾,我跟他說,我想隻給他一個人當情婦,問他要不要。然後你猜雷諾說什麼?”舒然問舒安。
舒安想了想雷諾的個性,蹙著眉說,“我不需要女人?”
舒然笑起來,搖了搖頭說,“不是,他說,我隻需要實驗品。”舒安驚得睜大眼睛,聽舒然繼續道,“然後,我就成了他的實驗品,幫他試驗了最新的病毒,然後,整整一年我真是生不如死,但我活下來了。離開雷諾的時候他給了我很豐厚的一筆獎金。我拿著這筆獎金去上了醫科大學,兩年就畢業,畢業後開了家研究所,然後,舒安,你知道我研究什麼嗎?”
舒然又提出問題,這回,舒安不假思索的回答,“研究所有雷諾研究出的毒品的對抗藥物。”
她算是明白了,舒然絕對不是能輕易惹到的人,雷諾既然惹了她,就得一輩子享受反被咬回來的幸福。
這次舒然果然讚同的挑了下眉,恨恨道,“他當初怎麼折騰我,我也怎麼折騰他!”說完,笑著歎了口氣,說,“可折騰了這麼多年,我們倒是誰也沒有贏了誰!”
舒安笑了笑,沒說話。關鍵是,她好像沒發現自己是怎麼出生的?這樣看來,雷諾和舒然沒什麼交集的可能嘛!
像是聽到舒安的心聲,舒然接著說下去,“就是我上大學畢業的那年,雷諾遇到了一次大的打擊,庫拉爾家族的那個族長見雷諾太得人心太厲害,給他下了劇毒,沒人能解開。雷諾奄奄一息的時候,他最忠心的屬下冒死把他送到了我的研究所。”
“你救了雷諾?”舒安順著一般劇情猜測。
舒然卻搖頭,“我憑什麼救他?剛開始我就這麼想的,結果雷諾半死不活的跟我說,救了他,他免費給我做一年的實驗品。我覺得這筆生意劃得來,就救了他一條命。他果然守信,試驗了我的最新毒品,可我沒想到那種毒品對他幾乎沒有用處,他告訴我,他從小就在各種毒品裏生存,對毒的抵抗力比一般人強的多。我覺得自己做了虧本生意,很生氣,他就說,給我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毒品,就是後來的僵屍病毒。我當時正在研究腦神經終極麻醉,被他說得簡直迷死了,然後我們一起進行僵屍病毒的試驗。可是剛剛開始有了點兒成就,他的那個教父發現他沒有死居然追來了,他帶著我逃離亞特蘭大到了拉斯維加斯。那段時間我們過得很清苦,可是,雷諾沒讓我受過苦,他說我小時候太苦了,他是個男人,不能讓我跟著他也受苦。我們要保命,要生活,雷諾為此做了很多很多,那是,出國以後我第一次感覺到我是被人嗬護著的。”
她說著,眼眶紅起來。接下來的講述速度就慢了很多,夾著微微的酸澀,“雷諾對我很好,特別好,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年裏,雖然貧窮可真的很快樂,那年的聖誕夜,他送給我一條很漂亮的藍寶石項鏈,是他用攢了整整一年的錢買給我的,我幸福極了,心甘情願做了他的女人,可是第二天早晨我醒來卻發現,他早就走了,把我一個人和那條項鏈扔在拉斯維加斯,走的幹幹淨淨。”
“雷諾是為了保護你吧?”舒安想起了秦慕笙,他做了很多她曾經不理解的事情,說到底隻是為了保護她。
“那不是借口,舒安。”舒然鄭重的說,似乎也想到了秦慕笙,說,“我起初反對你和秦慕笙是真的反對,因為我自始自終認為無論如何,男人都沒有權利在完全不曾商量的情況下決定對方的選擇。比如雷諾,他當初若是問我,我必然生死相隨。可他沒問,自以為高尚的去籌謀殺了他的教父,然後把我一個人留在拉斯維加斯,我等了他很久,等不到就想到了跳海,還沒有跳下去就被人拖上來送進醫院,醫生發現我懷孕了。我沒有美國居民身份證,他們擔心我是專門跑到美國生孩子的中國人,把我遣送回國。我在國內一家醫院勉強找到份護士的工作,然後遇到了來陪著妻子看病的伯誠。當時伯誠的妻子病得很重,他每天都來,我見到過那個女人,相貌平平,做什麼都淡淡的,說真的配不上伯誠,可伯誠對她很好,相敬如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