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下了電梯,正看到白朗站在病房門口。
今天白朗穿的是一身樸素的銀灰色西裝,緊緊包裹著精壯的身軀,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望著這邊,見到秦慕笙和舒安下來,英俊沉靜的麵色未變,隻將手從褲兜裏騰出朝著秦慕笙伸了手。
秦慕笙握住,互相握手見禮。秦慕笙把白朗請到病房。
此刻在陽光下,舒安才發現白朗的麵容有些清瘦,胡茬和黑眼圈都有幾分明顯。他介意的看了眼舒安,卻仍然開門見山道,“秦先生,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小靜的下半身到現在沒有任何知覺,她又不肯配合醫生治療,一味自暴自棄,我想盡辦法都沒辦法勸說她振作起來,隻好來請你幫忙。”
聽了白朗的話,秦慕笙眉端一挑,看向舒安,明顯在問她是否同意。
白朗隨著秦慕笙的目光看過去,舒安的小臉兒上帶著幾分不情願。雖然百裏靜很喜歡和她親近,但是抱歉,她真的不太喜歡百裏靜。她和她的親近總讓她覺得自己是秦慕笙的正房夫人而她是個偏方姨太太,好像討好她就能讓秦慕笙高興似的。
而且她明明知道百裏靜喜歡秦慕笙,怎麼可能再把秦慕笙推給百裏靜。真正舒安的思想裏絕對沒有如此高尚的情操。
可問題是,百裏靜現在是特殊情況。白朗不是說了嗎?她的腿全然沒有了知覺,她又自暴自棄不肯配合治療,確實需要一個鼓勵她的人。
舒安乖覺的笑了笑說,“白警官何苦為這個跑一趟?本來阿笙和我就預計著明天去看看百裏靜的。”
白朗低笑,全然沒有半分猶豫的說,“安小姐,如果真是這樣我當然不會來。我的意思是,請秦先生單獨過去一趟。”他頓了頓,目光轉向秦慕笙說,“秦先生應該還記得小靜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如果不是為了你,她不會帶著病不顧一切的跑去百裏家而中了百裏曦雲的圈套被關進水牢裏,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癱瘓。她已經為你做到這樣的地步,我想就算出於感恩,你也該親自去看看她,而不是帶著安小姐去刺激她,對吧?”
他的話說的很溫和,甚至最後還包含著詢問的意思。但話裏話外卻沒有給秦慕笙絲毫辯駁的餘地,好似他要是不去就是對不起百裏靜,而白朗也沒準備把百裏靜讓給他,舒安若是阻止他去,就是忘恩負義。
舒安暗中讚歎,這京中幾位少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難怪滕紹躲到B市裏跟著自己混,在京裏混不下去了吧!
不過白朗的話倒是讓舒安有些納悶,她抬起頭忍不住問秦慕笙,“百裏靜是被百裏曦雲騙去的?”她一直以為是百裏南設的圈套。
秦慕笙低頭看她,眼裏出乎預料的流露出讚賞,還沒等舒安明白他讚什麼,他開口對白朗道,“白警官這樣說,秦某就很難辦了。”
白朗神色有怒。
秦慕笙倒是並不著急,仍舊淡淡道,“你既然來找我,就說明你知道百裏靜是什麼意思。這種情況下你讓我不帶著舒安去見她,對她不公平,對舒安更不公平。”
舒安覺得,這簡直就像馮思璿請她去勸說百裏南是一個道理。
可白朗明顯沒有理解,臉色頓時沉下來,正欲說什麼,舒安眸色一轉,一派天真的說,“上次馮思璿請我去勸百裏南,我也帶了阿笙的!”
果然白朗準備說的話被卡在半中間。
他頓了頓,看著舒安冷笑道,“安小姐的意思是,百裏南的偏執狂和小靜要癱瘓的身體是同一級別?”他語聲嚴厲,不無指責得道,“安小姐別忘了你們的今天是怎麼來的,若是沒有小靜,哼,秦慕笙別說好端端在這裏呆著,他怕是一出現就要被當逃犯給逮捕吧?”說著,他眼睛鄙夷的眯了眯舒安。
“虧得小靜還把你當好朋友,哼,季舒安,你不配!”
舒安長這麼大還是頭次被人說成忘恩負義的人,不免想要爭辯。實在不是她忘恩負義,而是您家那位明明就對我老公打著主意,我還不能跟著去看看?她小巧的眉端忍不住蹙起來,想想這樣的話太過尖刻也不好當著白朗就說出來,咬了咬唇片,正欲委婉的說什麼,忽而肩上落了秦慕笙的手,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肩,溫柔寬厚。
舒安緩了口氣,沒說話。
“白警官不必把話說的這樣絕對,舒安從來沒有欠過百裏靜什麼,她沒必要事事都讓著百裏靜。反之我想問問白警官,我若是去了,若是讓百裏靜再有希望,到時候該怎麼辦,拋棄舒安娶她,還是再刺激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