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了文件,要到各地市支援,所以……”杜逸陽略略沉默,終究隻是說,“所以選了這裏。”
所以,聽說你在這裏,就想來這裏看看你。可我終究總是晚一步,晚一步遇到你,晚一步愛上你,晚一步見到你。然後上天便每一次都讓我錯過了你。這樣的話,明知錯過就不能再說了,杜逸陽自是明白。更何況,舒安從來都不是屬於他的人,她的世界裏,他終究隻能是個過客。
“杜醫生是我們醫院的院長呢,也是國內最年輕的院長!”
他旁邊的小護士忍不住開口道。
杜逸陽生的儀表堂堂,為人和善,學曆高,做過的手術無數,成功率高,在業內的知名度高,名聲也好,在醫院裏素來是護士和女醫生的崇拜對象。比起秦慕笙這種一看就除了自個兒老婆誰也不放在眼裏的大帥哥,杜逸陽絕對是居家旅行必備老公人選,難怪小護士會開口為他增光添彩。
“是呀!”舒安驚喜的一雙大眼睛都光彩了幾分,眯著大眼睛笑了笑,“杜醫生,真是恭喜你!”
“謝謝。”杜逸陽淡淡的,說出這兩個字,卻突然發現原來他也可以對舒安這樣客氣了。繼而道,“就是個名頭而已,沒什麼。”
“我就知道,杜醫生這麼好的人,會有好報。”舒安認真的表示她很覺得了不起。
可,杜逸陽的笑容卻有些幹澀了。好人好報,原來無論當初他是否表白,最終,他對她仍然隻是停留在‘好人’這兩個字上。他看著她一派天真的眼睛突然就真的想要走開了,她的世界,早不該有他的存在。
果真是再相遇,往事已成塵,掃帚揮過,便是輕描淡寫的灰飛煙滅。
杜逸陽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秦慕笙瞥到門口舒然的身影,見舒安倒是不曾注意,柔聲問她,“舒安,晚上想吃什麼?”
經曆了這樣一天,舒安早已把吃飯的事情忘得差不多,她現在筋疲力盡,若是能讓她洗個澡躺在床上,她肯定就立刻睡著了。所以隻是蔫蔫的搖了搖頭,疲憊的耷拉著眼皮軟聲回答,“什麼都不想吃。”
“想睡了?”秦慕笙看著她迷糊小貓兒似的模樣,笑問。
舒安順從的點了點頭,看似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抬了抬眼眸,輕聲問,“阿笙,你不累嗎?”
他笑著頷首,忽而俯身抱起她朝著病房的浴室走過去。舒安略略不安的在他懷裏蹭著輕聲抗議,“阿笙我自己可以,自己可以!”
“我也沒說要幫你洗啊!”秦慕笙低啞了嗓音附在她耳邊笑道,溫柔的放下她,隻在她臉頰上吻了下,安撫她自己洗澡後出去了。
舒安羞得小臉兒有些紅,又忍不住幸福的低頭笑,繼而想起白天的事情又覺得累,身心疲憊的歎了口氣鑽進浴蓬下打開水。
將病房的門微微掩上,秦慕笙出門就看到秦玖站在一邊,舒然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先生!”
秦玖幾步走過來,低聲問,“先生的傷情……”
“沒大礙。”秦慕笙打斷了他繼續問下去,反問,“慕蕭那邊如何?”
“擊中後胸,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現在在加護病房。”秦玖微微蹙眉說著。慕蕭的情況很不穩定,很可能就此喪命,即便熬過去也必須盡快進行心髒移植手術,否則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很小。
“派人隨時監護彙報,你去休息吧。”秦慕笙點了下頭,沒有繼續問其他人。
秦玖應聲退下。
走廊裏就隻剩下秦慕笙和舒然。她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抬眼看著他,略顯落寞的臉龐上卻仍然一如既往平靜冷淡,她眉眼淡淡的朝秦慕笙掃過去,那眼神像是藏在棉花裏的刀子軟軟的擊中再深深的刺入,秦慕笙心中沉了沉,不得不說,這是個足夠危險的女子,他眯起眼眸想,難怪雷諾都掌控不了她。
“坐。”即便如此情況下,她仍舊先發製人,對秦慕笙頷首示意他坐下。
於是秦慕笙就在她對麵的那排椅子上挑了個座位坐下,隔著走廊,他麵前的是幾乎看不出比舒安大了整整十八歲的母親。
是,舒安是在她母親十八歲那年被生下來的。這個故事很長,暫時秦慕笙沒什麼時間回憶,而且,如果真的要回憶,雷諾的回憶會相對深刻且沉痛一點兒。
“她怎麼樣?”舒然開口問。
說話的時候,她單腿翹起搭在另外一條腿上,纖細勻稱的小腿一直延伸下來,隱約能看到漂亮的腳踝。她坐的十分優雅,卻閑適,絲毫沒有做作。眉眼輕挑,看向秦慕笙時候笑意盈盈,卻偏有股高人一等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