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的嘶一聲,下一刻手卻被人抬起來,再次受到力量襲擊倒向身後終於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尾骨撞得生疼。舒安的眼裏霎時泛出淚花,委屈的抬起頭看向那個推開她的人,他漆黑的眸裏全然是怒意的盯著她,好像恨不得把她給殺了!本能的,舒安渾身竟然縮了下,她太害怕他這樣怒意衝衝的模樣。
可是緊接著,一股委屈也湧上來,他因為她弄碎那隻杯子而生氣?他看那隻杯子比自己還重要?如果說從前她還有多半認定他就是秦慕笙,此刻,她卻不想認為他是,因為那即是說明,他根本不愛她了。
她呆呆的望著他,眼底裏是本能的害怕和傷痛,隻是她臉上掛著笑容,一如往常的笑容,收也收不起來。
許久,久到舒安終於隻能聽到飛機嗡嗡的響聲,才從裏麵隱約辨認出似乎是他的聲音,夾著無奈和隱忍說,“安小姐,如果沒事的話,請出去!”
最後一個字,不重的聲音卻是極重的口氣。她胸口再次不自主的震動了下,沿著牆麵爬起來,一瞬不瞬盯著那張熟悉的臉,那雙她熟悉到極致的眼睛,那她卻從來不懂的複雜,垂眸,後退,任著手指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毯裏,一步一步,走向機艙門。
好像又有一隻杯子破碎了,碎了以後,她的心很累很疲憊。從上一次的受辱到這一次的受辱,僅僅半個月,半個月,真的不夠她舔傷口,不夠她自我恢複。她苦笑著,帶血的手搭上機艙門的開關,忍著痛準備壓下去的時候,那隻手卻從後麵握住她的手腕,他說,“安小姐,這麼出去不太合適。”
冷靜到極致的聲音。
“嗯。”
她嗡嗡著鼻子發出個單音節,手卻沒有從門把手離開。
“拿醫藥箱。”他在她頭頂吩咐著什麼人,握著她的手腕稍稍用力,說,“安小姐,我給你包紮一下。”
“不用了。”她無力的回答,又去開門,無奈手腕被他握得緊緊地動也動不了。她仰起頭看著他,霧蒙蒙的淚眼裏,秦慕笙的眉蹙著,怒意衝衝的臉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不,隻是單純的平靜。
他很平靜,她的手受傷他卻很平靜,他的杯子破了他卻怒意衝衝的恨不得殺了她!舒安低頭輕笑著,她覺得很可笑,她果然本身就是給悲劇,對他來說,連一隻杯子的分量都沒有!
舒安掙紮了一下,手腕擰著,眉眼都皺起來。
“不勞慕先生費事,我的經紀人會處理好。”她用力的甩著他的手,卻是徒勞,他緊緊握著,甚至握得她疼。
委屈湧上來,舒安眼裏的淚一下子控製不住,斷線的水流似的吧嗒吧嗒往外掉。她聲音嗡嗡的,一抽一抽的開口,“秦,秦慕笙,你到底要怎麼樣,唔,你到底要怎麼樣嘛!”
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他歎了口氣,接著就被趁著她放鬆的時候提走,一直提到機艙裏麵的一間休息室,隨從將一個急救箱放進來,他瞥了眼她哭著的小臉兒,並沒有給她同樣看他的機會,低下頭,展開她的手掌心。
玻璃刺得很深,但好在隻有一塊大玻璃,而且隻是流血沒有傷到筋骨。他瞥了眼她,正觸到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瞅著他,像一隻初生的不經世事的小貓兒般委屈可憐的模樣,忽而就忍不住笑出來。
“忍著點兒。”
他說,聲音冷靜。
她不說話,不哭,眼睜睜看著他的鑷子放下去,提上來,快的讓人看不清的一下,繼而就是刺到心髒裏的疼,可舒安卻是一聲都沒有哭出來,就那麼一直看著他低頭忙著給她止血包紮,直到他的手放開她的手,將東西收拾整齊。
有些好奇的抬起眼去看她,她也看著他,眼睛瞪得很大。忍不住想笑,卻沒有笑出來。他站起身,把醫藥箱交給隨從。
“那隻杯子到底哪兒來的?”
她坐在床邊,仰著頭理直氣壯的問他。
他背對著她,眼裏閃過一絲無奈的複雜,卻隻是冷冷道,“安小姐,我沒讓你賠,已經是看在你受傷並且無心的份兒上了!”語氣裏暗含著告誡。
“賠也可以啊,你總得告訴我哪兒來的,我好買了同樣的給你。”
舒安理直氣壯的不放棄。
“買不到,你也不必買。”慕蕭說完就往門口走。
舒安站起來追上去,一個翻身,靈活的把他堵在門口,“慕先生,打碎你的東西是一定要賠償的,你在哪兒買的,多少錢買的?我賠給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