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恰好讓我去查楚雲端最後一批軍火的失蹤情況,我就發現沐風將這批軍火作為所謂的最後一批貨賣給了俞錚成。我、爺爺,還有秦慕笙,我們順藤摸瓜,發現了俞錚成當初貪汙秦氏貸款,栽贓給你爸爸的事情。但我們沒有實際的證據可以證明,於是,秦慕笙設了個圈套給俞錚成。他讓雷諾在國內風聲正緊的時候問俞錚成要大量貨物,他再以各種方式逼迫,讓俞錚成拿出了毒品與他的軍火進行交易。”
滕紹說著,將手中的一份文件交在舒安手裏,歎道,“剩下的,你自己看吧,你能看懂。”
這是俞錚成與一個名叫威爾的人進行交易的記錄。看得出,威爾應該就是雷諾派來和俞錚成進行交易的人。在俞錚成的貨源中,除了秦慕笙的軍火,還有兩批,一批數額較大的來自穆翌晨的父親穆鵬,另外一批來源於香港,秦氏集團股東中的幾位,這些人的名字,舒安隱約還能記起來。
因為那是秦慕笙最後一次帶她參加晚宴的時候,她被其中一個女孩子騙到樓上,讓這些股東的世家子弟****她。
“還有一件事,穆翌晨希望我告訴你,榮婉,已經被秦慕笙親手解決了。”
“榮婉?”
舒安攏了攏眉端,露出疑惑。
滕紹苦笑著搖了搖頭,“舒安,我真要以為你是聖母了,你不會不記得在香港是誰把你帶進那個滿是紈絝子弟的房間,給你灌下迷藥的吧?”
她,確確實實忘記了。因為那後來的疼痛遠比當時發生了什麼重要,她記得當時自己為了抵抗藥物作用而吐血,也記得秦慕笙來,但是後來的事情大部分忘記,隻是在醫院裏的那些天他從來沒來過。後來秦慕笙打她那個耳光的時候,其實也沒有直說俞芳華被輪的事情與她有關,而是她自以為那樣。至於那天他到底為什麼生氣,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垂了頭,舒安搖了搖頭,“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但現在她明白了,秦慕笙打她,肯定不是因為俞芳華,因為那件事不是他做的,是那個叫榮婉的人,秦慕笙這個記仇的人,居然過去這麼多年,都還要去替她報仇!
她笑了笑,覺得胸口有股血腥的感覺。
“舒安!”
楚雲端急切的叫她的名字扶住她的身體,舒安輕輕掙脫開楚雲端,抬起頭迎著滕紹問,“還有嗎?還有別的,他為我做我不知道的嗎?”
滕紹默然,舒安的臉色慘白,已經很不好看,他不知道該怎樣繼續給她解釋清楚秦慕笙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舒安又笑了,低頭看看那份資料,輕聲問,“所以現在,秦氏已經沒有了是不是?他拿了秦氏來給俞錚成陪葬,是不是?他換了俞錚成的毒品,秦氏現在就是販毒、走私軍火的集團,就徹底被查封了是不是?”她每問一個字,都在顫抖,可是說到這裏她停下來,又開始搖頭,“怎麼會呢,秦慕笙那樣的人,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本來他計劃中的結果並非如此。”滕紹以為舒安仍然不相信,說。
“他的計劃是可以通過這次事件以舉報人的身份脫罪,從此秦氏破產,也不再涉及軍火走私。在交易過程中一切都是好好地,我是報案人,我去報案的時候說的很清楚,秦慕笙隻是為了引蛇出洞,報案後,為了避免危險,我帶著老爺子和我爸到了美國。直到幾天前判決下來,是倒賣國家軍火罪名。我這才知道,穆翌晨的父親穆鵬,手裏有一批從俞錚成那裏來的軍火,秦慕笙為了砍掉俞錚成的臂膀,讓穆家脫罪,把穆鵬的那批貨買過去了。秦慕笙曾經間接答應娶穆翌晨的妹妹穆弦,但是穆翌晨告訴他不可能,穆鵬以為秦慕笙是低價貪了他的貨,居然一怒之下,把秦慕笙告了。這件事,警方也沒怎麼調查就判決,等我知道消息想去營救……”
滕紹沒有說完,默然垂下頭,和楚雲端一樣把頭埋進雙手裏。他在舒安麵前從來沒有這樣過,總是嬉皮笑臉的。可是這次,是真的笑不出來。有些人,看著實在是個混蛋,但看著越混蛋,內裏,卻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