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費力氣的甩了甩手,卻是紋絲未動。她憤怒的迎上他的臉,“秦慕笙,你憑什麼,憑什麼一次次的指責我沒有照顧女兒?你呢,她最苦難的三年你在哪裏,她沒有手術費一次次錯過治療的時候你在哪裏,她被別的孩子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裏?她孤苦伶仃的呆在醫院裏,甚至連肯德基都沒有吃過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憑什麼,憑什麼你奪走了我的孩子,卻能理直氣壯的指責我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
她另一隻手揉了揉發痛的額頭,她不想和他吵架,從來都不想。
可為什麼秦慕笙就可以不講理,可以一次次的用同樣的事情來刺激她?她都已經決定放手了啊!
拉著她的男人,紋絲未動,甚至臉上的表情也照舊冷酷。
他握著她的手腕,一步步的靠近她,低啞著嗓音,沉沉得道,“是,你最痛苦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囡囡最難過的時候,我也不在她身邊。那麼現在呢,如果可以,你願不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們可以給囡囡一個完整的家,親生父親和親生母親,不是更好嗎?”
親生父親和親生母親,多麼美好的一個夢,美好到舒安都忍不住笑起來。
“嗬嗬。”
她笑著退開,笑著仰起頭麵對著那男人,問,“秦慕笙,你會離婚嗎?和俞芳華離婚,娶我,你敢嗎?”
秦慕笙,你敢在老師的粉筆盒子裏放蟲子嗎?秦慕笙,你敢爬上電線杆把馬蜂窩捅下來嗎?秦慕笙,你敢和我一起逃課嗎?你敢,敢和別的女生早戀嗎?在他們小的時候,她總是圍在他身邊,一次次的做著這個無聊至極的遊戲。有一天,他終於忍無可忍,扯著她走進電影院,看了那部《兩小無猜》。
末了,她哭著抹著通紅的眼睛從電影院裏走出來,一路哭,一路走,直到走回他們住的大院兒裏。
即將分開,站在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問,“秦慕笙,你敢愛我嗎,你敢不敢愛我?”
他遲鈍遲疑的看著立在燈光裏,一雙大眼睛盛著溫暖燈光的她嬌嫩的小臉兒,心裏有個角落裏,狠狠的扯了一下,張口結舌的,他竟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的問題!
那時候他們還小,那時候還不懂得愛情。
否則,他一定會說我敢,舒安,我敢愛你!我贏了,請你把我最珍貴的東西還給我!
可是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最珍惜的東西一直沒有回來,因為他仍然要說不敢,他不敢離婚,更不敢娶她……
“嗬!”
舒安嘲笑的輕嗬著,似是渾不在意的攤開雙手,“你看秦慕笙,你根本不敢。從倫理道德上來說,我和雲端結婚是給囡囡找了後爸,但如果我跟著你,那囡囡就是情婦,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的女兒!”
她說完向後退了退,奮力去掙脫他的手。可即使如此,即使此刻秦慕笙的臉上都是頹敗的神色,他卻居然仍舊扣著她的手一動不動。他看向她張了張嘴,正欲說什麼,另外一隻手卻突然加入他們中間扯舒安。
“季舒安,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尖銳的叫聲在這條繁華的大街上引起不明所以的外國人的注目。
舒安蹙了蹙眉,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眼秦慕笙,他的取向難道已經出問題了居然找這種腦子進水的女人?
秦慕笙的麵色沉了沉,立刻鬆開拉著舒安的手,汝夢蝶像是遇到什麼至真寶物似的抱住他的手,戒備得瞪著舒安,“季舒安,你不是要嫁入豪門了嗎?為什麼還是要纏著慕笙,他為你受了那麼多苦,還給你養著你那個野種……”
啪!
響亮的耳光終於阻止汝夢蝶繼續說下去。
Poem甩了甩手,很是鬱悶的看著自己的手說,“哎,你從來不打女人的,看來,今天你是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舒安抬手放在唇邊咳了咳。和poem一起偷著眼去看秦慕笙,他好像好不容易才甩開汝夢蝶死命抓著他的那隻手,同樣是不經意的動了動手腕,目光掃過舒安,落在poem身上,眼底的深沉,令poem很不自然的做了個蘭花指扶眼鏡的動作,幹咳了兩聲。
“慕笙……”汝夢蝶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楚楚可憐的喚著秦慕笙,又要去抱他的胳膊。
秦慕笙不經意的,再次甩開她。
“自己嘴賤,就別怪別人打你。”
他冷冷的甩下這句話,卻朝著poem走近了一步,“poem,今天的事情是我這裏的人出了問題,我可以原諒你。但是絕對沒有下次。否則。”他看了看那間店鋪,陰森森的一笑,“你相信我的實力,我可以讓你的所有店鋪一夜間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