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悶笑了兩聲,抬起頭就撂給秦慕笙一句冷語,“秦慕笙,我見過不要臉的,沒他媽見過比你不要臉的!”恨鐵不成鋼的瞪一眼舒安,抬腳就走,那條獒搖著身軀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在身後出去了。
門沒關,秦慕笙怒吼,“秦玖,把那張沙發拿去燒了!”
“是。”
秦玖低著頭悶悶的應著,不出幾分鍾就把沙發抬出去,順便把那塊地方拖得幹幹淨淨。連一點狗味兒都沒有留下。
舒安站在旁邊靜靜看著,自始自終一言未發,直到秦玖從外麵把門帶上出去。秦慕笙回頭,才注意到她站著的姿勢基本沒有變化,仍然是那樣低著頭,渾身僵硬的靠在他懷裏,那團熊熊燃燒的怒火就被他強行壓製下去。
他挑起她的下頜,讓她的眼睛看向自己,觸到那一片朦朧的水汽,秦慕笙心裏的火瞬間就滅的幹幹淨淨。他低歎著,蹙眉問,“不準備解釋?”
舒安的眼睛一動不動的,隻有那團朦朧似乎在恍惚著,遮了她的視線,讓他看不清楚。秦慕笙擰眉,忍不住問,“舒安,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他又有了這種可怕的無力感,看不清她!
她搖了搖頭,淚珠子順著臉頰滑下來,掀開秦慕笙的手轉身低著頭收拾餐桌。秦慕笙擰眉擰的簡直擠出墨汁來,他大步上前抓住她忙碌的兩隻手強迫她回身麵對著自己,單薄的舒安,早沒了三年前圓潤的身子,此刻在他懷裏,活生生的就是‘可憐’兩個字。
“季舒安,告訴我,你想什麼!”
秦慕笙幾乎要吼出來,他忍受不了她這種窒息的沉默。
“我想,什麼時候,我能離開你。”
她顫著音,第一次不管不顧的掙脫開秦慕笙,收好碗筷快步進入廚房,砰的一聲,她把廚房門關上,然後秦慕笙聽到水嘩啦啦的響著,秦慕笙衝過去,狠狠的踹了一腳門,門震得轟隆隆響,舒安卻在裏麵洗盤子,一次一次的洗,他在外麵看著她足足的洗了三四次,盤子上的花紋都要被她洗平了,才明白過來她是在發泄,可她什麼時候有了這種習慣?秦慕笙又一次被無力感占據了。
他退後幾步,客廳裏空出沙發的地方,就顯得尤其空蕩。他盯了半響,拿起衣服開門出去了。
直到那門砰的合上,舒安猛地整個人也顫抖起來,她濕漉漉的雙手捂著臉,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水,順著她瘦削的手指縫和幹枯般的胳膊留下來,印在胳膊上的印記一條一條的劃破她有些幹燥的肌膚。
他的女人……他的女人!秦慕笙,你可知道舒安等這句話等了多少年!
曾經的舒安,卑微的隻是你手裏的一隻寵物,她要的不是你承認她是你的妻子,甚至不敢想和你的天長地久,甚至連你親手弄死她的孩子都不敢恨,她唯一的要求是你還肯認她,認她跟了你多少年是你的女人。
可你為什麼要等到她絕望了,不再愛你了,才抱著她對別的男人說,她是你的女人。這不是愛,是諷刺,明晃晃的刀子一樣的諷刺!
彼時你沒有妻兒,現在你有了妻子,這句話說出來,不是刺她的心,嘲笑她的癡傻嗎?難怪,難怪滕紹見著她就說,季舒安,你******真賤!
舒安從超市提著袋子回來,就在樓下看到秦玖帶著幾個人下來,她愣了下,那幾個人已經紛紛的上前替她提了東西。
“小姐。”
秦玖笑著,上前問候她,“先生方才打電話,小姐沒有接。”
舒安愣了愣,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這一看可嚇了一跳,三十個未接!她出去也不過五十分鍾。難不成是一分鍾一個?
抬起頭,秦玖了然的笑笑,說“先生在樓上。”又加了句,“小姐放心,先生沒生氣。”
她有些木訥的點點頭,招呼說我先上樓,就走了,身後跟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人提一隻袋子,送她上樓。到門口放下東西,兩個人道一聲小姐告辭,就都走了。舒安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門從裏麵嘩的打開,夾著一陣風,揚起舒安散在肩上的頭發。
“帶著手機當擺設!”
秦慕笙沒好氣的念她,舒安也沒爭辯說超市太亂之類的,把東西提進廚房裏,一樣樣的擺放進冰箱。秦慕笙雙手環胸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認認真真目不斜視的忙碌,真恨不得上前把她扯進客廳裏。
舒安忙了足有十分鍾,秦慕笙站的有點不耐煩,剛下定決心邁開腿準備過去把她提進來,就見舒安一轉身,抱著一隻果盤一隻大玻璃罐子進來,大概是讓驚到了,站在廚房和客廳的玄關門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