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笙。季舒安。
她歎了口氣,俞芳華的話她沒有全信,那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秦家七零八落,季家家破人亡,她給他做了五年的情人,她所有的青春美麗全部給了他,為他掉了兩條性命,身心都廢了,就算真欠他,也都還了。
政治她不懂,可是爸爸大概能放心吧,舒安在很久很久前,就不會愛上秦慕笙了!到底是,有點點放不掉的恨!
第四個電話是amy的,舒安接了。
“這還沒升職就擺譜了!”
amy不高興的在電話那端吼著。
舒安莫名其妙的對著夜色笑了,雨還在下,她回到公寓站在客廳裏,任由著頭發上的雨水涼颼颼的往衣服裏鑽,笑的臉色蒼白。
“聽著,滕紹那兒約好了明天晚上,打扮的漂亮點兒,別給公司丟人。明天早點兒到,穆總監剛說了,城南地皮你和rome還是我的助理,幹好這次除了獎金有機會去美國總部,別給我耽誤事情!”
原來秦氏的總部已經在美國了啊!舒安真覺得自己是被隔離在世界以外了,她應了amy,想想明天早晨要早起上班,就脫下衣服鑽進浴室裏洗澡。舒安喜歡這種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的生活。
還是那句話,她窮慣了,忙慣了,閑下來,人可能就會廢掉。
爬上那張雙人床,舒安拿出手機給囡囡打電話,囡囡這些日子才剛剛能夠說話。
“怎麼現在才打回來?”
她沒想到接電話的是秦慕笙。不是昨天就飛西雅圖了嗎?
“公司,在開慶功會。”
舒安扯了個謊。
“哼!季舒安,能耐了,說謊話都不結巴了是吧?”秦慕笙冷哼著,“你當總裁特別獎隨便發的?”
唔!舒安捂了捂頭,她是真的忘記這件事了。總裁特別獎勵發放前,都會有段現場視屏,不僅僅是他們能看到秦慕笙,秦慕笙也能看到她們,所以她不在場他知道。大概穆翌晨也告訴了秦慕笙那個含含糊糊的‘朋友’。
“季舒安,忘了我走前怎麼跟你說的?”秦慕笙走到走廊裏,悄然從背後關上門,臉色陰沉的能滴出墨汁來。
“我真的就是去見一個朋友。”舒安想了想,杜醫生出國了,她還有什麼朋友?隻好接著解釋,“是從前的朋友,家裏出事,借錢的。”大概這樣秦慕笙能相信?
借錢?秦慕笙無奈,“你手裏有幾個錢往外借?”
拿著他的卡,一分錢沒刷過,當他不知道?說自己是窮酸慣了,他倒是沒見過窮慣了的人隨隨便便借錢出去。
“不是有你給的獎金?”舒安突然笑了笑,這大概是他給她的錢裏最正當的一次,“就把手裏攢的工資借出去了。”
“敗家娘們!”秦慕笙不文明得罵了一聲,靠在牆上自己卻也笑了,才說,“囡囡睡著了,等你電話等不到。”
“嗯。”舒安停了停,終於還是說,“秦慕笙,謝謝你。”
“嗯。”他就這麼掉了電話,唇角不自覺揚著,弧度自然而然的欣慰。秦玖端著文件過來,看到忙站住在原地,免得讓秦慕笙以為他看到他笑了。
舒安放下電話,頭枕在枕頭上,卻瞪著秦慕笙睡覺的那片地方。她突然想起從前很多個夜晚裏,她也這麼盯著那片空蕩蕩的地方,有時候整夜整夜的哭,有時候整夜整夜睡不著,有時候睡著了,噩夢連連在冷汗裏醒來,渾身都疼的難忍。他總有很多辦法對付她的身體,那具還青澀的身體,從跟他之後就經受無數次的‘調教’,以至於到後來,秦慕笙的一個眼神,都能讓她怕的立刻變得乖巧溫順。
好像就是從那次開始不愛他的。
她的第一個孩子,跟了他一年後才有。是他喝多了,要了她一夜留下的。她發現懷孕的時候嚇壞了,想到的就是給他打電話,電話沒接通,她就發短信告訴他。一個人坐在醫院門口淋著雨,可憐巴巴的像極了那年躲在橋洞下害怕的渾身發抖的女孩兒。可是等了一天,她都沒等到他,深夜她就一個人打車回去,公寓裏空蕩蕩的,也沒有他的身影。等了足有兩周,她以為秦慕笙是聽說她懷孕不準備要孩子,就發短信給他,問他是不是要打掉?以她對他的愛,知道他不願意娶她,打掉孩子她都願意。
結果秦慕笙當時就回電話,讓她在家裏等著。
她永遠也忘不了,秦慕笙回家後質問她的一句話竟然是,“季舒安,你肚子裏是那個野男人的種?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瞞著我打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後來說了什麼她都忘了,隻記得自己在他身下拚命求他,求他相信那孩子是他的,再後來,是一床的鮮血,她就那麼生生的,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