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笙看著她走向浴室的背影擰了擰眉頭,眸光深沉。
浴室裏有她的浴衣,顯然是準備過的,舒安洗過就直接穿上,站在鏡子前垂頭發。吹風機撫開她兩頰的發絲,將那片傷痕徹底展露在鏡子麵前,她盯著鏡子裏那張醜陋的臉,就好像看著那個躺在血泊裏的女人,心底的溫度,一寸一寸,徹底冷卻下去,如同滴入浴衣的水珠……
舒安在浴室裏呆了足有半個小時,出來時,秦慕笙正在翻閱平板電腦上的文件。他隨手拍拍床側,吩咐她,“過來。”
仍舊是剛剛那句話,但語氣絲毫不容舒安抗拒。她也沒準備跟秦慕笙對抗,順從的在他身邊坐下,瞥到他屏幕上正在閱讀的英文資料。舒安的英文不錯,粗略得讀到些關於公司的事情,就別開臉仔細觀察這間臥室。
因為它似乎有些不同,是淡藍和海藍漸進的地中海風格,家具雖然中規中矩,但因為色調的搭配和充足的陽光而顯得柔和安寧。透過推拉門就可以看到巨大的落地窗邊擺著兩隻軟墊,中間低矮的一隻藍色小桌子,上麵擺著的咖啡杯上,每個都有不同的貝殼圖案,映襯著樓下的泳池,別有一番雅致。大概那算是整個房子裏,舒安最喜歡的角落了吧?
秦慕笙的目光隨著她看過去,卻不過瞥了眼便收回,定格在她粉白唇片間揚起的弧度,和她閃爍著幽謐歡喜的雙眸裏,他眼底冷硬的深沉便柔和了幾分,修長的手指環繞過她細瘦的脖頸,挽住她微微揚起的小巧下頜。
“喜歡?”
他附到她耳邊,舒安沒有回答。
秦慕笙倒好似並不介意,雙手按住她的肩,輕笑著,“你還是這樣,對那些小東西情有獨鍾。”
她細密的睫毛顫了顫,便收回目光不再看著窗外了。
感覺到她的抗拒,秦慕笙鼻息裏發出聲冷哼,冰涼的指腹滑過她臉頰的傷痕,繞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麵對自己,漆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厭惡,“已經聯係好醫生,兩天後就去做疤痕修複手術。”
“我不想祛疤。”
舒安說的很平靜,隻是手指在不自覺間捏緊了。
“哼!”秦慕笙冷笑出來,板著她的下頜強迫她抬得更高,陰沉的眸光霸道得闖入她眼裏,“怕有人認不出你?”
“不,我是不想花你的錢。”她被迫抬著頭,眼底卻是一片清明認真。倒果真令秦慕笙驚訝了,但他旋即笑了。
“我的小貓兒,你這個理由未免太冠冕堂皇了。你花了我多少錢,大概已經算不清楚,怎麼,現在想在我這裏贖回你可憐的自尊了麼?”
她勉強的別開臉,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沒有回答,但算是承認了。秦慕笙的笑容便愈發譏諷著,“我的小貓兒啊,欠我的,你大概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所以還是乖乖聽話,才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說著他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拿起桌上一杯水湊到舒安唇邊,“來,喝掉它。”
舒安看著那杯水,卻蹙了蹙眉端躲開了,“我不渴。”
“不渴是嗎?”
秦慕笙將水杯湊到唇邊含了一口,拖住她的後腦強迫她抬起頭麵對自己,俯身吻住她的唇,舒安隻覺口中濕潤的溫熱,那水便順著她的喉嚨不受控製的喝下去,雖然沒什麼異味兒,但舒安還是難受的皺起眉,等到秦慕笙放開她,便努力自由得輕喘著,憤憤的抬起頭問,“你給我喝了什麼?”
“不過是能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
舒安瞪著眼睛盯著他手裏那杯水,慌亂得起身就想衝進洗手間吐幹淨,可是還沒來得及起身,便傳來秦慕笙悠閑的問話,“寶貝兒,你可要想好,是要我繼續喂,還是你主動喝下去?”
他搖了搖杯中的水,眼裏閃過一絲戲謔。
“秦慕笙,你,你變態!”
她不可思議得搖搖頭,腳下卻不敢再動半分。她害怕,也見識過秦慕笙的手段,他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反抗的了。
“變態?”
他臉色一沉,起身一把抓住她細弱的手腕扯到懷裏,單手托起她的下頜,強迫她張開嘴,端起水一通猛灌,舒安被強迫著喝了幾口,水就順著唇角溢出來流進頭發裏,直到杯中水盡了,秦慕笙才放下水杯撒手將她推開,陰沉著臉盯著她狼狽得蜷縮著身子咳嗽著,小臉兒憋得通紅。
“還有更變態的,想玩兒嗎?”
秦慕笙逼到舒安麵前,托起她的下頜強迫她對視自己,手指撫摸過她濕漉漉的頭發讓她蒼白的臉完全展示在他麵前,似是夾雜著心疼的說,“我的小貓兒,你怎麼總是這麼不聽話?嗯?”
舒安喘著氣已經沒力氣再說話,隻能瞪著一雙無辜憤怒的眼睛望著他陰靄的臉,蒼白的臉兒卻因為這樣,反而有了幾分血色,看起來反倒比來時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