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見他姑姑,也算是對方家長,那我下午得準備點禮物……”Corny母親還在裏邊說著,時而有水流聲時而安靜,Corny都一字一句默默地記在心裏。這是高中以來與她相處最融洽,距離最近的一次。那些不愉快好像都已經隨時間漸漸淡去,而現在就仿佛是把之前錯過的都要補回來。
晚上的見麵讓Corny母親安下了心,可以說十分愉快。兩位事業女性,從孩子的話題轉入各自的生活,聊得不亦樂乎,相遇恨晚。
“好吧,也不早了,下次再聊、下次再聊!”Darin姑媽和Darin站在一起,一手扶著Darin,一手招呼著。
“好,好。孩子呀,總是忙,也不懂那麼多細節上的事。到時候還是要我們兩家長操辦!”
姑媽真是笑得合不攏嘴,樂到了心坎兒上,連連點頭,聲聲應好。兩人都喝了點兒酒,微醺欲醉了。
“可妮我送姑媽回去,你帶阿姨先回家吧。”達瑞把鑰匙遞到Corny麵前。
“嗯,女兒送我。等我們開到家,你也該回來了!”Corny母親打趣地笑道。
“哎沒事,小心點好。”
而事實上,Corny對路並不是很清楚,況且,駕照考了好幾年都沒怎麼開過。
不過也沒說的那麼誇張,Darin到家的時候可妮已經安頓好母親睡了。
Corny房間門口:
“我媽過兩天回去整理東西,說要留下幫忙。”
“你應該也多和我分享一下嘛。‘你媽’不久後,也是‘我媽’啦?”
Corny沒理他,“所以我清理好房子,等我媽過來的時候住過去。”
“這裏不好嗎?”Darin歪了歪頭挑眉問。
“她目前還是我媽吧?我想應該不希望看自己女兒被囚禁的生活。”
“我是希望你好,而不是在‘囚禁’你!”Darin看著Corny又想起了什麼,“你說你也要回去?”Corny揚起右眉盯著Darin的眼睛,小幅地歪了下頭,似乎是說:“是,怎麼?”
Darin吸了口氣,一手撐在Corny腦後的牆上,看了Corny一會才歎了口氣,卻什麼也沒說。Corny推住Darin的雙肩,雙手卻被抓住撐到了牆上。
Darin在握住她雙手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因為午夜時Corny的雙手更冰冷了。有時候Darin會想,都說十指連心,連握著這冰冷雙手的自己都覺得一絲涼意掠過心頭,那麼連著這十根細指的心,又是怎樣一種境況呢。
“你有什麼不滿,對我發泄好了。拜托別去找她。”
“張可妮,你怎麼這麼不了解我啊?我對長輩——尤其是家長,還是很尊重的。”
Corny突然直直正視著Darin蹙眉道“我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管別人。我不在乎你報複我、羞辱我,哪怕折磨我。即使和別的女孩兒在一起我也無所謂。你遲早有一天會厭倦我,然後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去。
“所以,請你恨我就夠了,不要讓更多人牽扯其中行不行?……”
這麼久,這麼久,連Darin自己都快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逐漸失去Corny的笑容,失去她的聲音,可至少她在這裏。現在,她仿佛也要隨著這將留下來的眼淚在空氣中消失逃離。他卻怎麼也抓不住。
Corny偏開頭,不讓眼淚落在Darin麵前,她不想在他麵前表露出軟弱無助,不想得來的隻有不屑與恥笑。甚至是幸災樂禍後的滿足。咬緊蒼白的嘴唇,Corny抑製著胸腔裏那個不停跳動仿佛要噴撞而出的心髒,克製著自己不讓身體顫抖——雖然可惜不起作用。
Darin放了一隻手,托住Corny的下巴,“看著我。”眼淚在光線中有跡可循。發白的燈照得人也蒼白——窗外夜闌人寂——Darin用力托住Corny讓她麵向了自己,兩人相距分毫。“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Corny抬眼看他,張開咬得血紅的嘴唇,用發抖的聲音道,“放了我吧。”
“這是你一個月來,對我說得最多話的一次。”Darin帶著他慣用遮掩的笑容,“可以啊,如果你覺得那樣更方便,你們高興的話,就搬過去吧。
“不過,你會回來的。
“說不定,比我預期的要早。可妮,你要知道,我是了解你的。”Darin笑的更開心了,鬆手放了Corny,走出了房間。
沒想到第二天母親就積極地訂了票,後天中午兩點。回去處理現下公司的事,再打包些物品過來,準備長期作戰。
“這是……”
“姑姑一個朋友的女兒,在這住幾天。”
“姑姑朋友的?……哦。”Corny接過東西放在一邊,看著這個活潑靚麗的女孩子笑道,“你好,歡迎來家裏玩。”
“咦,Darin哥哥這不是你家嗎,你不是說保姆是個阿姨嘛,怎麼這麼年輕,還有點……好看?”
Corny心道:“保姆……?”她頓時直起了腰,然後複笑道,“我不是保姆……”
“Darin哥你家還住了別人?!”
Darin把手放在女孩子肩上,笑,“連你都說好看,當然不是別人了。她是我未婚妻。不過你可以選個喜歡的房間。”
“騙人!我才是,我才是!她住哪,我不管,我要和你住!”
這次Corny真愣了一下,哪兒來的小孩兒不知天高地厚,自大狂妄……這種破事兒也搶?真是救命了,你要喜歡就和惡魔住去吧,隨意隨意,請!
“好啊。”Darin看了Corny一眼,眼神平淡:
“凱奇你可以選擇和我隔壁。這是張可妮,你可以叫她可妮姐。”
“不要。……那她住那兒?”
“暫時,住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