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沒有驚醒張大膽,而是留下了一張紙條和一張百元大鈔,說有事兒先走了。謝謝招待一類的。買了幾個包子一碗粥擺在張大膽家的桌子上。然後便和瘋子采買了些食物,打算進山,卜蜜歪著頭,表情可愛的說道:“我們是不是該雇個向導?”
我一想,她說的也有道理,這山路我們誰都沒走過,不熟。要是沒個熟人帶著,還真怕上去下不來。隻是這向導去哪雇,這倒是個問題。
最後還是瘋子提議去昨天的招待所一趟。畢竟這縣裏就這麼一家招待所,而且一樓是小飯館兼雜貨鋪。人來人往的好打聽消息。卜蜜笑嘻嘻的倒著走路,一邊走一邊踢地上的小石頭,我不由無奈的一笑,暗忖:雖然這丫頭終究還是個孩子性格啊。
“啊……”忽然。卜蜜驚呼了一聲,我們抬頭一看,隻見在卜蜜的身後倒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那年輕人手裏拿了個酒瓶,看模樣要去招待所樓下的小飯店打酒。結果卜蜜一路蹦蹦跳跳的,那青年一個不小心居然被撞了個跟頭。
“您沒事吧?”我趕緊快走了幾步,扶起那個年輕人。
“啊?哦,沒,沒事。”年輕人神色恍惚,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我這才注意到,這年輕人臉色極差。
這個時侯,招待所老板聽見了動靜,探出頭來,一看到我們臉上露出了鬆一口氣的表情,幾步就走了出來
:“娃子喲,我還以為你們真去了山裏咧,沒去就好,沒去就好。”
我們都是嗬嗬一笑,沒出聲,倒是卜蜜嘴巴甜得很,笑意吟吟的說道:“大叔!”
“哎,丫頭,怎麼樣?昨天晚上聽張大膽講山裏頭的事兒,沒嚇壞喲?”老板一見這丫頭粉白幹淨,也是打心眼裏喜歡,不僅開口逗她。
“沒,我們正打算找個向導去山裏呢。”卜蜜眼睛又眯成了月牙形。
老板這一聽,可嚇了一跳。臉色馬上一變:“啥?娃子喲,你們還要去?”
“去,幹嘛不去?我們來就是為了去那山裏啊。大叔您放心吧。我們沒關係的,我身邊的這位朋友是個方士,就是專門驅魔的,他知道這山裏有異樣,所以打算進去看看,能不能給當地百姓出份力。”雖然我對卜蜜的說法不滿意,不過也不由暗暗讚歎這丫頭的聰明。
卜蜜並不知道我是方士,隻是胡說一氣,沒想到居然還說中了。
“驅魔的方士?你們?”顯然老板不相信,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們一群二十來歲的學生。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們敢去山裏嗎?我這位朋友很厲害的,已經幫助過很多人了。”
“真的嗎?”老板明顯還是不信,不過我隨身拿出一張小鎮宅符遞給他說道“大叔,把這個貼在家裏,保平安的。”
大叔一看符咒,態度馬上就變了,雙手虔誠的接過來連聲道謝,忽然身後傳來一個青年的聲音:“我給你們帶路吧。”
我們的目光都向發聲處看過去。
說話的是剛才卜蜜撞倒的年輕人,此時他正看著我們,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我們誰都還沒說話,倒是老板說話了:
“生子,你去了山裏你娘呢?”
“我早就想去山裏了,就是沒下定決心。娘落下的是心病,得從根本解決,不然娘肯定好不起來。我想去山裏看看。”
隨後又轉頭向我和卜蜜說道:
“這條山路我熟,你們等著我,我回家收拾收拾。”那個叫生子的年輕人似乎怕我們不答應,三步兩步就往西邊跑了。
年輕人走了,瘋子這才詢問老板怎麼回事。原來那年輕人姓孟,小名叫生子。他爹是村裏的大夫,早早就過世了。於是他娘開始代替他爹給村裏的人看看病。也沒有什麼儀器,真的有大病的也都得去城裏看。隻是用些山草藥治療些跌打損傷。都很便宜。
小時候生子經常跟他爹去山裏采藥,所以對這山路熟悉。前兩年他去城裏給人家打工,這進山采藥的活計就交給了他娘。生子娘上次進山見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嚇得一病不起。縣裏人去城裏找生子,告訴他他娘病了。生子二話沒說,就回來了。一直照顧到現在。
聽老板這麼一說,我們心裏大概也都了解了一些,畢竟生子在城裏呆過,比起這封建保守的德欽縣要開化的多,對鬼神之事也是半信半疑。在城裏生活那麼久了思想早就改變了,信科學,不信鬼了。但是他娘親口說見鬼了,一天天發高燒躺在床上,加上村裏麵人都說見了鬼,從小在這地方長大的生子也一時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進山。
生子心裏明白,不給娘個合理的解釋,這事就跟個疙瘩,卡在娘的心裏,這病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正好碰到了自稱方士的我們,所以下了決心要跟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