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卜蜜就敲響了我們房間的門。收拾了一下出了門就見到了她。這小丫頭今天穿了一身休閑版運動服,帶著一頂運動帽,斜跨著一個圓筒運動包。手中還拿著一份地圖。看起來很是清純可愛,一根大大的辮子直直的垂下來,銀亮的耳釘在陽光下散發著灼灼的光。
我不由突如其來的一陣口幹舌燥,可是一想到狼狗,也就沒什麼其他心思了。
幾個人隨便吃了一口飯,匆忙中也沒吃出什麼滋味,便開始去客運站尋找去德欽縣的公車。客運站的工作人員笑嗬嗬的說:“來的真及時,再晚五分鍾車就開了。”
我們一行人雖然緊趕慢趕趕上了車,但是依舊沒有座位,車上到處都是當地的鄉民背著各種家畜,還有農作物,整個車裏散發著一股怪味。
我看了看希殤音這個翩翩貴公子,他卻好像絲毫不以為意。我又轉頭去看卜蜜,心道如果卜蜜表情有變化,我就趕緊勸她回去,沒想到卜蜜也絲毫沒有在意,隻是很隨意的坐在發動機蓋上,身邊堆滿了竹筐麻袋,還有牲口。徑自掏出一本書開始看,我以為是小說,湊過去一看,竟然是本《中國古代磚文》
看他讀的一臉津津有味,我不由得又小吃了一驚,要知道這種書不是哪裏都能買得到的。而且裏麵內容艱澀難懂,連我都看不懂,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會看這種書?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工夫,臉色黝黑,頭發蓬亂的司機一口山東話,打著方向盤衝旁邊的瘋子問道:
“要去德欽縣?”
瘋子點頭應是,道:“嗯,去怒山那邊的自然村轉轉。”司機看了看我們,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口。中途汽車停下休息,讓乘客上廁所的時候,他才和我們攀談起來。第一句話就讓我有點詫異。
“我看你們還是別去了。”司機打量著一身城裏打扮的我們說道
“為什麼?”
“那邊路又壞了,窮鄉僻壤的,也沒幾個人去,政府好幾次說籌集資金修路,也沒幹出啥實事兒來,這一趟怕是隻能走哨子山。但是最近暴雨多,山裏都是土路,十條倒有九條以前都塌過方,事故也出了不少。別說是汽車,連騾馬黃牛都不敢走。”
我抬頭看了看卜蜜,發現這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抬起了頭,聽著司機說話,兩隻圓圓的大眼睛滴流滴流轉著。
“聽見沒?要不我們送你回去吧。”我總覺得這個丫頭歲數小,而且看樣子應該也是在家比較受寵的,估計是個家裏有錢的主,要是真出了個三長兩短的自己肯定不夠賠的。一般家裏有錢的孩子也都嬌貴著呢。
“回去幹嗎?要是怕這危險,也不來了。”我的好心被當了驢肝肺,最後還遭了一記白眼,卜蜜說完又埋頭開始看書了。
“哎,你們這些城裏的娃娃,說了也不聽,真到了山裏就有苦頭吃嘍。”
司機似乎對於我們堅持的行為不太高興,說出了一句話以後就不搭腔了。看了看乘客差不多都上車了,便關了車門,開了車。
也不知道是司機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老天爺故意為難,沒走多久就開始下起暴雨來,山高路陡,大雨傾盆,車行駛了整個下午,也僅僅到了崩極布卡,再難寸進,隻能在崩極布卡停下了。第二天往麗江返。
我們時間緊迫,返回是肯定不行了,商量了一下,決定下車在找辦法。雖然卜蜜反對,不過她的反對在我們這裏是無效的。
下了車以後,幾個人都饑腸轆轆。瘋子敲開了車站值班室大爺的門,問還有沒有去德欽縣的車,大爺一邊搖頭一邊說:“不開喲,沒有車嘍,山裏麵又塌方了。這幾天天天暴雨,要是想去山裏玩也別去那地方了,很危險喲。”
瘋子道了聲謝謝,我們一行人看著這邊下雨下的烏煙瘴氣的天氣,正琢磨是先找個地方住宿一夜明天再繼續前進,還是在想想別的辦法。旁邊來了個皮膚很黑的山裏人,帶著點山裏人特有的淳樸。
“娃娃,你們要去德欽喲?”山裏人笑著的時候,露出滿嘴雪白的牙。
“是啊,我們幾個人著急去德欽辦事,沒想到遇到了暴雨。大叔,你有辦法麼?”卜蜜率先回答道,眼睛又笑成了月牙,那表情還真是人見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