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鑽石是我送給你母親的禮物。現在把它交到你手上,我死也瞑目了。”
在看見盒子時沈祈就隱約猜到了裏麵是什麼,可再次見到這顆鑽石,沈祈終於無法再維持冷靜。
這顆鑽石曾戴在母親的脖頸上,就算在他們最艱難的時候母親也沒有想過要變賣它。可在母親死後,他卻將它賣掉了。
在國外那些艱難漫長的日子裏,支撐他的除了對蘇冉冉的念想,還有一個念頭——贖回這顆鑽石。可他卻在拍賣會上再次錯失了它。
沈祈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再次見到這顆鑽石。他的手指緊了緊,冷道:“我會派人把支票送給你。”
沈祈的話未免太冷酷無情,透著撇清關係的意味。蘇冉冉擔心地看了一眼皇甫城,皇甫城隻是苦笑:“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冉冉,回家。”沈祈道。
蘇冉冉在這兩人之間左右為難,卻被沈祈牽住手:“走。”
“爸爸媽媽!”一道奶聲奶氣的嗓音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沈祈轉頭看去,居然是糖糖。他還戴著幼兒園的小黃帽,穿著鵝黃色連帽小t恤和短褲,可愛的小臉蛋讓人恨不得咬一口。
“怎麼帶他來了?!”沈祈怒斥。
提著書包跟在後頭的簡和苦笑:“糖糖小少爺非要來。”誰讓你們一直不去接他的……無辜挨罵的簡和委屈極了。
“你們怎麼不來接我呀?”糖糖抱著沈祈的大腿仰頭看,凶凶地質問。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時間了。”蘇冉冉一拍腦門。
“這個爺爺是誰?”糖糖看向病床上的皇甫城。
才五歲的小寶寶像一道陽光,刺破了病房裏的陰霾,給死氣沉沉的病房帶來了明亮的生機。他清澈的眼睛盯著皇甫城看,裏麵充斥著好奇。
皇甫城的眼睛睜大了,這個在商海沉浮一生,遇到再大的風浪也不曾變色的老人,此刻激動得緊緊地盯著糖糖,連大氣也不敢喘,抖著手:“這是……這是你的孩子?我的曾外孫?”
皇甫城用的是疑問句,可心裏已經確定了——這個孩子長得跟沈祈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雙眼也跟自己的女兒一模一樣。
老人這幅模樣,任誰也不會忍心反駁他的話。沈祈仍是別扭地不語,蘇冉冉隻好道:“他叫糖糖。”
“糖糖……好名字,好孩子,你多大了?”皇甫城幾乎是渴望地看著糖糖,“過來,讓曾外公好好看看你行嗎?”
蘇冉冉有些為難,糖糖一直很抗拒外人,要是把他嚇著了就不好了。可糖糖卻邁開小短腿,走到病床邊,兩手扒在床沿上看著皇甫城。
烏黑潤澤的眼睛像好奇的小狗一樣,看得人的心都化了。
糖糖開口,奶聲奶氣的:“老爺爺,你怎麼哭啦?”
皇甫城一摸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麵。他生怕嚇著糖糖,趕緊背過臉胡亂擦了擦臉。
“給。”一條小手帕送了過來,糖糖墊著腳努力湊上來。
皇甫城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手帕,還有曾孫子可愛的小臉,糖糖認真道:“借你用。不要哭哭。”
皇甫城終於忍不住,抬手放在糖糖的頭發上輕輕摸了摸:“誒!曾外公沒有哭,好孩子……”
蘇冉冉看著這一幕,不知不覺地也鼻酸起來。
沈祈沒好氣地道:“你跟著哭什麼?”
蘇冉冉莫名其妙道:“我沒哭啊?”
轉頭一看,簡和正哭得一抽一抽的:“嗚嗚嗚我忍不住嘛……”
……
秦桑被抓後拒不認罪,可麵對鐵證如山,還有秦岸的特殊“照顧”,秦桑終於扛不住了,簽下了認罪書。可就在認罪的當晚,秦桑趁人不備,用一把磨得鋒利的牙刷柄紮進咽喉,據說血流了一地,痛苦掙紮了一夜才斷氣,第二天一早才被看守人員發現。
人死如燈滅,秦桑所帶來的陰翳與痛苦也早就煙消雲散。
血脈親緣果然是最難以割舍的。皇甫城和糖糖簡直一見如故,一老一小居然十分合得來,連沈祈都有些嫉妒了。在得知皇甫城沒有跟自己相認的真正原因後,沈祈的心結也很快打開了,在蘇冉冉的勸說下跟皇甫城重歸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