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呆愣的看著麵無表情的李全,見他臉龐僵硬,嘴唇微抿,自有一股威嚴之氣,眼神淡淡,看她的時候,仿佛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這還是她的兒子麼,這哪裏像她的兒子,她的全兒孝順的很,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冷情冷血,見著她,一個笑臉都沒有,當初她那個孝順兒子哪裏去了。
巧娘後退幾步,抬頭看著李全,臉上滿是失望,但見他麵容眼神都冷峻的很,一時竟也不敢再如之前那般隨意哭啼,倒是後邊的李貴瞧著了,很是不滿,這敗家娘們,成事不足,怎麼就不鬧了,兒子如今已是將軍了,他這個做爹的,怎麼著也得弄些好處不是,兒子有出息了,做爹的,自然要跟著吃香的喝辣的,但柳家幾個都精的很,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不能讓他們離間了他們父子親情,隻是到底收到消息時間晚了,昨個晚上不知道李全回來,不然,也不會今個一大早才跑過來。
見巧娘不頂用,李貴走上前,看了她幾眼,眉頭緊皺,巧娘得瑟一下,身子斜著,脖子歪著,也不敢說話。
“全兒啊,長本事了啊,如今都是將軍了,真是列祖列宗保佑,隻是,你這回來了,怎麼著也得給李家祖宗上柱香不是,你這媳婦沒規矩,整日裏住在外人家,你可不能學她,你可是李家人,流的可是李家的血。”李貴見李全冷硬的模樣,本想來硬的的,張了張嘴,就是沒敢說,反而搓著自己的手,討著好。
如今這兒子長本事了,也不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裏,也不想想,他是誰的種。
李全掃了眼李貴,這個男人,就是他的父親,嗬嗬,一直到他懂事,都沒見過幾次麵,等他懂事了,第一次見麵差點就要打死他,隻因自己惹了幾個奴才的氣。第二次,卻是將奶奶給氣死了,之後去城裏找他,那過的日子根本就不是日子,如今想想,心裏還是有怨氣的。
隻是,那些都還可以忍受,但千不該萬不該,這些人這般欺負他的妻兒,說他死在戰場了,嗬嗬,是的,他死過了,若沒死過怎能得到重生,怎麼能看透那些人,那些事兒。
“不必了,當初奶奶一走,就分了家,你也曾與斷絕父子關係,這些事兒,莫不成你忘記了。”李全冷冷回答。
柳家眾人見此,紛紛歎了口氣,若不是實在是傷人至深,李全這麼孝順的孩子也不至於說這樣的話,這李家,實在不是東西。
柳爹等人心中感慨,芸娘卻是沒想那麼多,隻覺得這李貴跟巧娘礙眼的很,一大早來人家打眼,煩人的緊,如今李全都說這麼清楚了,還不走,也不嫌那看。想此,雙手叉腰,抬著頭對著李貴就是一唾沫,諷刺道,‘呦喲,這不是李大老爺麼,如今越發沒臉沒皮了,啊,怎麼著,自己沒長手沒長腳不成,想要巴著李全不放,啊,呸,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就你做的那些事兒,就不配做個爹,如今還好意思說這些不要臉的話,你不羞,我還替你們害臊呢。”
李貴被芸娘一通話說的惱怒不已,偏還不知道如何反口,對著巧娘使了個眼色,偏那敗家玩意兒瑟著身子不敢說話,沒用的東西,關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
“芸娘,瞧你說的。咱們兩家可是親家,中間也許有些誤會,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提那些幹啥,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說著一臉討好。
之前是仗著李全是個孝順孩子,李貴才敢囂張,這會兒見李全並不將他這個父親看在眼裏,偏他還是個本事大的,自己以後少不得要靠他,哪裏還敢得罪他。
然而,心中到底還是有幾分不爽的。
這死小子,也不曉得看看自己到底是誰的孩子,對柳家這麼孝順,對他親生這般冷情,也不怕被雷劈。
“芸姨,快別氣了,這事兒,我能處理。你放心,我一定跟娘子好好過日子,護著她,保證不讓她受別人的欺負。”李全輕聲道。
依他對他爹娘的了解,就是芸姨罵破了天,怕是也不能將那人給說走,為了自己的好日子,他爹什麼事兒做不出來,不過是被人罵叨幾句,也不少塊肉,哪裏會在意。
芸娘看了眼李全,想著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也就抿嘴不說話,隻是在心裏將李貴跟巧娘詛咒了百十遍,不外乎是他們死後不得超生,下輩子倒黴雲雲。
“你們走吧,很多事兒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日後,我一個月給你們二兩銀子,多的是沒有了,要與不要,隨你們,隻希望以後你們莫要在出現在我的麵前。”李全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