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你們高高在上的人懂什麼?你被自己的父親出迫害過嗎?還是被自己的親人出賣過?你沒有,天下人都沒有,隻有我……”是李修帶著哭腔的呐喊聲。
啪的一響,是抽嘴巴的聲音。必是陸大已將那李修製住,聽他說話來氣,教訓了他一下。若是李修取勝,恐怕陸大就不會有講話的機會了。
“你放屁,你叔叔和你那狗爹不是一種人,他就是看不慣你爹才遠離家鄉四處流浪,最終跟了我……”
“有什麼不一樣?你們都一樣,隻是他還沒機會迫害我,就被我殺了。”
“你……你……”陸大的聲音突然停住。緊接著傳出一聲慘叫……
鐵無情飛身衝到房中,見陸大倚靠在東側的牆角上,胸前插著一柄匕首,和刺殺李長風的匕首一模一樣。西側靠著牆邊還有一個人,那人癱軟在地上,不停的抽噎著,正是陸大的侍妾。除此之外在沒有別人的身影。
鐵無情對陸大的侍妾問道:“怎麼回事?”
那女人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們出去後他們對罵了幾句,隨後就動了手。那叫李修的少年本不是相公的對手,沒幾個回合,相公先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而後一腳將他踢倒,撲過去騎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雙手牢牢按住在地上。誰知……誰知相公和他吵了幾句,就把他放了。他不但沒有感激,反而一伸手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於是就……”
鐵無情問道:“他去哪兒了?”
那女人用手指了指他們進來時的地道,不再多言。
鐵無情沒有停頓,向地道的方向走去,心想:“那賊子見我和陸大先生從此洞進來,必然也已知道這洞能通去城外。得趕快追上去。”正想著,忽聽身後有人道:“秋實,別追了。”說話的正是陸大。
原來陸大還沒有咽氣。
鐵無情連忙過去,俯下身子,見那匕首已深深的插在陸大的小腹之上,知道已經沒救了。輕聲道:“陸大先生……”
陸大苦笑,道:“你想向我打聽的人……”說著望向鐵無情。
鐵無情便是鐵秋實無疑。他此時臉上流露出一種怪異的表情,似是悲傷,更像是絕望。江湖上沒人見過他流淚,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再流淚。
在他看來,悲慘的兒時便已將這一生的淚都流盡。他緊緊的閉上眼睛,眼裏確實沒有流出一滴淚水,隻可惜七竅是相通的,淚水順著鼻子,緩緩流出。那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淚水……
眼下這個即將死亡的人,正是在他最危險時救他的人,最困難時幫他的人,甚至在他已經無敵於江湖時,還想著要保護他的人。為了這個多餘的想法,這個人送了性命。而現在的他,有實力滅掉任何一個江湖門派,殺死任何一個高手,但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昔日的恩人死去。
悲傷凝結,化作一股複仇的力量。他緩緩睜開眼,此時的眼裏充滿了力量。輕聲道:“先生還是先說需要我幫忙辦的事吧。”
“你怕我等不及就死了?沒事,我還撐得住。”陸大說著咳嗽兩聲,吐出幾口血來。
鐵無情皺著眉頭看著。既不敢將那匕首拔出,也不敢說什麼安慰的話。他怕自己一開口,反而打亂了陸大先生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