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麵的人也不敢耽擱,比平時快了不知幾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三碗熱氣騰騰麵便端了上來。
一諾吃著麵,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幕,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知不覺中,一碗麵已經進了肚子,她也沒客氣,端起另一碗麵開吃。
突然,一諾對著那微胖的夥計喊道:“小二,我問你件事。”
那微胖的夥計不知一諾與鐵無情何等關係,半點不敢耽擱,連忙跑過來道:“什麼事您說,是不是麵不合胃口?要是不合胃口,我這就拿下去給您重做,您別著急。”
一諾已經餓了半天,正所謂“餓了吃糠甜如蜜”,哪怕是再難吃的麵,此時在她麵前也似蜜一般好吃。
一諾道:“不是麵的事。我問你,剛才是不是有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在你們家吃飯?他還牽了一條灰色的狗。”
那微胖的夥計一笑,接著道:“哦!您說的是九爺吧?飯他倒是沒吃,隻是喝了點酒。”
“九爺?”一諾問道。
微胖的夥計答道:“呦!九爺您都沒聽說過?長江七府最有名的捕快,‘三刀流’杜鵬杜捕頭的父親,人稱杜老九的九爺。哎呀!他可不是好惹的。
“最近,他兒子杜鵬來了我們祥雲鎮,不知怎麼的,他老人家也跟著來了,整天在我們這兒吃吃喝喝,可從來沒給過錢。”
微胖的夥計覺得好像說錯了話,連忙抽了自己兩個嘴巴,長歎了一聲,接著道:“嗨!能招待那樣的大人物,也算我們的福氣吧!”
一諾聽到杜鵬的名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裏說道:“這回算是惹上大麻煩了。”
第二碗麵剛吃了兩口,對鐵無情道:“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鐵無情此時閉著眼睛,似乎在閉目養神。淡淡的回答道:“哦!飽了就在店裏再坐一會兒。”
一諾知道他不會聽自己的,但她卻忍不住說道:“可是一會兒說不定杜鵬就帶來了呀!我們隻有兩個人……”
那微胖的夥計聽著二人的對話,十分困惑,心想:“都這麼晚了杜鵬來這兒幹嘛?”
夥計正想著,不知不覺中來到門口,左瞧瞧右看看,忽然看見地上的屍體,嚇得他大吼了一聲,渾身上下抖成一團,急忙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掌櫃的不好了。”
那夥計這次嚇得著實不輕,一邊喊邊往後廚跑。正跑到門口,隻見從裏麵走出來一位高大的漢子,那漢子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輪緣了,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喝道:“喊什麼喊?在喊我打爛你的臉。”
夥計疼的直咧嘴,連忙解釋道:“不好了,九爺被人殺了,就死在咱們家門前。”
那高大的漢子正是祥雲酒館的掌櫃,一聽說杜老九死在自己酒館前,嚇得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發直。
夥計此時正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過了一會兒,隻見他提著一個大提包,準備離開。
酒館的掌櫃見他要走,連忙跟了上去,把他拉住,問道:“你去哪兒?”
夥計道:“當然是逃命啦!”
酒館的掌櫃皺著眉頭,歎息道:“人又不是你殺的,你跑什麼?”
夥計道:“若是不跑,等那杜鵬來了,縱然不是凶手,也非得給他老爹陪葬不可。”
酒館掌櫃道:“你跑的了嗎?長江七府都是人家的天下,恐怕不等你出了祥雲鎮,就得被抓回來。”
夥計好似如夢初醒般,丟了提包,坐在凳子上,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