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魚尾的一段遞給那紅衣女子,道:“吃吧!”
她看了看魚上的血漬,覺得十分惡心。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門子的怪病,竟耍起了小脾氣來,將剛才的恐懼忘的一幹二淨,瞪眼道:“我不吃,這麼髒怎麼吃?”
男子收起了笑意,表情又似湖水一樣的平靜,說道:“我的劍,從來沒有沾過屎尿。”
他的話聽起來有些怪,但隻有一流的劍客,甚至是超一流的劍客才能做到。因為在與人動手時,為了殺掉對方,劍術不夠高明的人,偶爾會刺進對方的小腹,刺透大腸或膀胱也時常發生,因此就會沾上屎或者尿。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證明他是一名用劍的高手,剛剛被他用劍刺死的三名壯漢,一處心髒,兩名咽喉。
可那女子根本不懂他的意思,她覺得自己的劍也很幹淨,甚至連血都沒沾過,而且每天都用幹淨的毛巾擦拭。於是道:“我的劍比你的劍幹淨多了,我的劍……”
她想說她的劍連血都沒有沾過,可那男子突然打斷她的話,道:“那好,動手吧!”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樣講,但顯然是要和自己動手。她望了兩眼那四名壯漢的屍體,心想:“他一個人殺了我應付不來的四名壯漢,雖然不是親眼所見,但應該錯不了。此時若和他動手,自己應該沒什麼勝算。要是輸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殺了自己。”
想到這裏她開口問道:“要是我輸了怎麼辦?”
“你輸了,就用你的血給我的劍續溫。”那男子回道。
他的表情很嚴肅,沒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那我們能不能不動手?”紅衣女子道。
她知道,要是動了手,自己必死無疑。
“你不動手,可以活著,但要用你的體溫給我暖劍。”男子道。
男子臉上雖沒有笑容,不過心裏卻在偷偷的發笑,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敢和自己交手。
她不解其意,喃喃道:“暖劍……”
此時男子笑了出來,笑了一會兒才道:“我的劍要一直都是熱的,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她好像忽然有所領悟,身體不住的發抖。因為,她想起一個人,一個在江湖上聲名狼籍的用劍高手——溫暖的劍冰冷的心,他就是“殺人狂魔”鐵無情。
劍,是鐵打造的,本應該是冰冷的,人心裏流淌著鮮血,本應該是溫暖的。
他之所以被稱為冰冷的心,也不是他心髒真的冷,而是因為他太無情。他的劍之所以是溫暖的,那是因為,上一個人流到他劍上的血還沒有涼,下一個人的血就又流到他的劍上,鮮血為他的劍持續的提供著溫度。
鐵無情姓鐵不假,但無情卻不是他真正的名字。江湖上沒幾個人知道他到底叫什麼,隻是因為他太過無情,做起事來好像也沒什麼原則,所以大家都叫他無情,也有人管他叫無賴,不過叫他無賴的人,多半死在他的劍下。
“你是……”
她的心跳的飛快,隻說了兩個字,便已緊張的發不出聲音。
男子坦然道:“不錯,我就是那個姓鐵的人。”
“鐵無情……”
紅衣女子說出這三個字,便已癱軟在地上。
鐵無情看著她恐懼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過了一會兒,又突然開口道:“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