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不停地把山丘送往最近的醫院,在十幾個自稱專家的醫生會診之後,確定山丘傷勢已經嚴重到無法救治的地步,他們建議讓山丘轉院,其實最好就是回家。
這些不出乎夏天的所料,他早就聯係了神醫秦越,讓秦越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把隊伍交給福東來去統領,而他必須以最快速度回到南吳總部,也隻有他可以讓山丘起死回生。
但是,山丘說不必了,當看到蘇億沒事,他就可以安心地走了,他的傷勢自己最清楚不過,而遠在歐盟的秦越即便以最快的交通工具往回趕,那也是來不及的,還不如讓他帶著隊伍繼續征討血族。
夏天沒有同意,他不許山丘放棄任何可以活下去的可能,天門不能失去山丘。
位於和平別墅區太子棟之後,那裏有一棟別墅屬於山丘,名為——“巨人棟!”
山丘的房間裏邊很簡單,甚至可以說家徒四壁,隻有一張比尋常床大數倍的大床之外,還有就是靠在牆上巨大的衣櫃,裏邊其實也沒有多少衣服,可是有一件算一件,全都是純手工縫製的,這並不是他奢侈,而是他的體格不容許穿上普通成衣。
“山丘,天哥來看你了!”一直伺候在山丘床邊的蘇億,帶著哽咽說。
山丘靠在高大的床頭,他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身上披著巨大的黑色風衣,臉色非常的差,看到夏天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揚起,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天哥,你怎麼又過來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說著,山丘又看到和夏天形影不離的阿罪說:“1號,我現在是不是很狼狽?但是戰鬥的時候,我可沒給替天丟人,更沒有丟掉自己的尊嚴。”
阿罪沒有說話,藏身於黑色鬥篷中,看不出她此刻是什麼表情,但一定和以往有些許不同,因為她要送走第一批替天成員中僅剩的兩人之一,而她將成為最後的第一批替天成員,不懼孤獨的她,此時也好像感受到了異樣的錯覺。
夏天說:“堅持住,秦越已經在往回來趕了,隻要你能堅持住,他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天哥,我想跟你喝一次酒,就我們兩個人。”山丘盯著夏天,用所有人都懂的眼神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憨笑依舊掛著。
那憨笑的臉龐,就像是一把匕首般,狠狠地刺進夏天的心窩,他知道那將意味著什麼,他遲疑片刻,說:“罪,到我辦公室裏邊把酒櫃最上麵那瓶白酒拿過來。”
阿罪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房間中,讓人感受到一陣強風掠過。
蘇億說:“天哥,他不能喝酒了,醫生說他的腸子都已經……”
話還沒有說完,阿罪已經重新回到了原地,手裏抓著酒瓶的頸部,那隻枯木般的手掌遞給了夏天。
夏天拍了拍蘇億的肩膀,說:“對不起,這怕是我現在唯一能幫自己兄弟做的事情,我不想留有遺憾。”
山丘輕輕地擺手道:“蘇億,之前跟你該說的我都說了,把這最後的時間留給我們三個人吧,好嗎?”
蘇億銀牙緊咬,眼眶的淚水已經含不住,她拚命地點了點頭,一個轉身的瞬間後,眼淚嘩嘩地布滿臉龐,彙聚到她的下巴,她在原地遲疑了三秒,一步步地走出了房間,順手把門帶上,外麵開始響起她的嚎啕大哭聲。
號稱華夏年代最久的老酒被打開,頓時酒香四溢,不勝酒力的人聞聞便會醉,阿罪給夏天和山丘一人倒了一杯,酒瓶被她放到了一旁,而她就猶如不存在般地隱藏進了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一雙眼睛盯著兩個人。
山丘和夏天碰了一下,小小喝了一口便嗆的連連咳嗽,等到舒緩下來後,他說:“天哥,在我生命的最後時刻,我居然能夠和你對坐喝酒,我山丘這一輩子也算值得,謝謝你帶給我的一切,讓我重拾了自己的尊嚴,而我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丟掉過!”
“不要說這樣,我們兄弟之間在一起經曆了那麼多,我感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夏天一口喝掉了半杯,他緩緩地吐出沉澱多年的酒氣:“雖然這話說的有點女人了,但我還是想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