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魚你一直都沒跟我跟你爸說過，那時候你為什麼整天跟別人打架？還都是男孩？”
“沒什麼，就因為他們是我是……說我不男不女。”範小魚把盛得滿滿的一碗飯塞到範媽媽手裏，還專門在飯上放了糖醋魚腹部的肉作為點綴，“這我哪能忍！”
盛給陳木杬的飯上則是放了一塊紅燒肉，她衝陳木杬眨了眨眼，“今天我媽紅燒肉做得比上次還好吃，試試看！”
範媽媽跟範爸爸心領神會地看了對方一眼，了然地笑了起來。
“快吃快吃，天天加班，臉都小了一圈了。”範媽媽夾了好幾筷子菜送到了範小魚的碗裏，當然也沒冷落了陳木杬。
範小魚一邊點頭，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菜，她可不準備把自己其實是長胖了的事實說出來。
這段時間，她每天加完班回到家裏，陳木杬都準備好滿滿一桌子宵夜，有的是他做的，更多時候是直接請了米其林星級廚師親自上門。不到一周的時間，她差不多長胖了三斤，衣帽間裏好幾條緊身禮服裙，她都塞不進去了。
正在胡吃海塞的範小魚並不知道，從剛才開始，陳木杬就在不聲不響地注視著她、觀察著她。
這是陳木杬第一次通過範小魚父母的講述，窺視到那個他記憶中的範小魚。他正在把那個時候的範小魚跟現在的範小魚放在一起比較，試圖找出她們的相似與不同。
其實，他是見過範小魚打架的，正正經經的一對一。
那天，學校門前的那條路剛好堵車了，他無聊地坐在車裏，不經意地一歪頭就範小魚。
她被一大群學生圍在中間，身上的校服在風中晃來晃去，像是一展旗幟。
範小魚看起來已經很習慣麵對這種場合了，微仰著頭，漫不經心地把書包丟在一邊，衝著對麵那個比她起碼高了一頭、寬了一倍的男生勾了勾手指。
“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手下留情，範小魚，今天你死定了！”對方應該比範小魚年長個一兩歲，明顯已經有了男人的外表。他把書包往地上狠狠一砸，地上的浮土騰起了一大片，範小魚就是這時候出手的。
她動作輕盈敏捷，柔韌度也很好，而且更重要的是出手特別狠。她飛起一腳揣在了男孩的臉上，男孩直接被踹倒在地上。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力氣還是有限，男孩很快地爬了起來，開始凶狠地地反撲，範小魚靈活地躲閃著。趁男孩一個不備，轉到他的身後，跳到他的身上，用力把他按倒在地上。
範小魚直接用膝蓋頂在男孩的後背，雙手反折著男孩的手臂，越收越緊。男孩畢竟隻是個中學生，這種程度的疼痛當然無法承受，他疼得臉色發白，也開始服軟，“我錯了、我錯了，範小魚，求求你放開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哪兒做錯了？”範小魚的手勁不僅沒鬆懈，反倒還多用力幾分力。她警惕地看著男孩，唯恐他會做什麼多餘的小動作。
她應該吃過這方麵的虧。
“啊啊啊，好疼啊。”男孩疼得一直用手砸地，“我……我不應該說你是沒媽的孩子，還說是你小三生養的，沒人要的種，被人扔到孤兒院……”
範小魚滿意地點了點頭，放開了那個男孩，“知道錯了就行，管好你的嘴巴！”
男孩倒也還有些骨氣，狼狽地爬起來，揉了揉肩膀，拎起書包推開人群就要往外走。
“你等等，”範小魚喊住了他，男孩以為範小魚準備繼續教訓他，有些害怕地退了一大步，“你要幹嘛？”
“放心，我不會揍你的。”範小魚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她的眼神有些躲閃，“那個，你不會帶你爸媽找到我家去吧？”
陳木杬當時一直不明白，明明打架都沒有露出一點懼色的範小魚，為什麼會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