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深長期以來樹立起來的冷靜形象,毀於一旦。至少此刻躲在一邊的秦萊蕾,看見急匆匆跑出去的樣子是這樣認為的。
如果說此前是懷疑蘇言深的,那麼她現在完全打消了前麵的疑慮。
“Anson”在她懷裏喑嗚一聲,秦萊蕾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耳朵。
她小聲地對“Anson”說道:“Anson,難道我真的可以把自己惹得禍全都轉嫁給你嗎?你是冤大頭嗎?傻瓜,罵都不罵不走……傻子……”
無緣無故被罵“傻子”的藏獒,縱有萬般委屈,難以訴說,隻有眼汪汪的淚水分成兩行流下來……
“我兒子當然不是傻子。”
初步分析,洪亮的聲音是從秦萊蕾的頭頂上方傳來的,再精確一點,這聲音……
秦萊蕾驀地抬起頭,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十分恭敬地向來人問好:“蘇伯伯好。”
一把年紀的蘇尚正依然精神抖擻,特別是招牌式的嘴角弧度,以前秦萊蕾常常想蘇尚正年輕時一定是個笑口常開的人,才會笑肌發達。現在,秦萊蕾卻覺得可以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蘇尚正有太多要迎合的人,時常麵帶笑容,才會形成笑肌。
“這麼多年沒見,萊萊還是這麼乖巧可愛。”除去兩家的恩怨糾葛,就秦萊蕾這個個體而言,蘇尚正還是滿意的。
秦萊蕾一時找不到噓寒問暖的客套話,隻好把話題繞回:“蘇伯伯是來找蘇言深的嗎?他剛出去了,馬上就回來的。”
蘇尚正目光炯炯地打量著秦萊蕾,直接切題:“我看見他出去了,我是來找你的。聽說你和秦楚河脫離父女關係了是嗎?”
秦萊蕾看向蘇尚正的目光頓了一下,遲疑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點我還是滿意的。”蘇尚正矍鑠的目光掠過秦萊蕾蒼白的麵容繼續說道:“如果是認真的,那麼就結婚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秦萊蕾差點忘記懷裏還抱著一隻藏獒,顛簸了下。
她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不好看,趕緊學著對麵的老人的樣子,緊急練個笑肌出來:“蘇伯伯,您開我玩笑吧?”
“今天的報紙,是蘇言深的玩笑?”蘇尚正麵上笑著,語氣冷了下來:“最近我忙著參選總統,不允許任何玩笑出現在蘇氏家族的成員裏。”
不得不說,蘇言深狠,看準了他的弱點。在競選白熱化的情況下,給他這樣的抉擇。
突然,覺得蘇言深很可憐,秦萊蕾不經思考地反問:“難道在蘇伯父的眼裏,兒子的幸福比政權更加重要?”
“為了政權,我半生戎馬,付出了一切。”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等於失去了一切。
秦萊蕾不再說話,仿佛嘴巴灌滿酸楚,她難以想象蘇言深若是聽到這些話的場景。她也不難理解蘇言深令人討厭的強勢性格是如何形成的,是被這樣的環境逼迫出來的吧。
----------------------------------------
明明和自己說好,吵也吵了,就這樣離開蘇言深就好了,可她的腳就是死皮賴臉地不肯走。
秦萊蕾抱著藏獒,坐在台階上。
“我隻是走不動,再做會兒,就當事充電好了。充到滿格我們就一起消失。”
“Anson”似懂非懂地含淚點頭,其實它不想四處流浪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