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雲開日出,社會型式有了極大變化。田聿在城裏有了一份工作,有了女朋友,結婚生女。後來又在一外商在梅州投資辦的工廠裏工作,再被老板看中,先後做過工藝廠的技術員,又調往箱包廠任命為高層領導,主管生產。還發了部摩托車代步。“水鬼升社官”田聿好似穿了件雞毛衫一樣神氣了幾年。
次年春節假日,田聿夫婦約了老友玉貴,同事思進,國柳夫婦前往峰市一遊,那時青溪電站已基本完成,上遊至棉花灘又正在修梯級電站,棉花灘電站建成之後峰市將淹沒於水庫之中。現在他們再回去看看峰市由於搬遷,已是與多年前大不相同了。醫院不見了,郵電所也不知搬往何處,工作過的農機廠也不見蹤影。再去拜訪老領導曾奇春家,迎接的人卻是他的兒子,他說父親因胃出血,去世己好幾年。沒想到昔日的領導雖然博學多才,本來一支止血針就能醫好的病,卻信村裏的偏方中草藥,肚痛痾烏屎好幾天才肯住縣醫院,但為時已晚,不及二天,一命嗚乎。他的墓就在附近,田聿便隨其兒至墓前,以茶代酒,以煙代燭,行了三鞠躬禮。回想當年元宵之夜酒助詩興,不禁傷感歲月無情,正應了所謂、人生有酒需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峰市政府對麵的市場邊不知那年建了鐵索橋,過橋時十分搖晃,橋下汀江河水翻滾,十分驚人。玉貴膽大,直接將摩托開過河去,再回來把田聿他們的摩托也開了過橋,田聿等人連邁步都不敢,玉貴便教他們把眼晴眯成一條縫,不看洶湧的江麵,半跑快步就行,田聿等一試,果然順利過江,回頭再細看峰市,一片肅條之象,昔日的繁榮已不複返。不久,電站建成,峰市古鎮包括它的故事便永遠消失在水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