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維拉涅娃身穿白色的綿長裙,從屋裏探出頭來……她看來還沒有從昨天驚嚇中緩過神來,庫娃的小臉也隨之出現在門縫中。
“快好了。”陳玄把最後一鍬土灑在圖涅夫的屍體上,拍實了,最後還給他用木頭做了一塊十字形的墓碑。
“早餐做好了,有鏘魚幹和黑麥粥。”維拉涅娃柔聲說道:“你吃煎蛋嗎?要不我再做個煎蛋……”
“不了,我不是很餓,”陳玄擦了一把汗:“你和庫娃先吃吧。”
他突然感到自己心裏有些沉重,以後自己就不是一個人輕飄飄的在這個世界上了,自己承擔起了一份責任,他必須履行承諾。
“準備好了東西沒有,我回來的時候就會帶你們一起走。”陳玄把鐵鍬丟在一旁,凝重的看了看母女倆說道:“你們想好了嗎?跟我走?”
“我想好了……”維拉涅娃紅著臉低聲說道:“我已經一個人守著這裏三年……我不想一輩子都在這裏虛耗,我也不想的女兒守著這裏,被人稱作是沒爸爸的孩子。”
“庫娃,你那?”陳玄微微的笑著蹲下身去:“你願意跟著叔叔走嗎?”
“那我以後都能一星期吃一回牛奶糖嗎?”庫娃笑了,嘴巴裏被蟲子蛀的黑黑的牙齒。
“你每天都可以吃,不過前提是保住你僅有的幾顆小牙。”陳玄親昵的摸了她下巴一下:“叔叔幾天後就來接你。”
“你真的會回來嗎?”維拉涅娃手裏拿著給陳玄準備的食物和行李,有些戀戀不舍:“你不會拋下我們走掉吧……”
她是一個酸甜苦辣都嚐過的女人,她曾經在也不相信感情了,但是陳玄的出現讓她又燃起了希望。此時的她十分害怕,十分怕陳玄隻是一個無良的過客。
“我一定會回來的。”陳玄拍拍維拉涅娃的臉頰,接過了她手中的小包。
走了老遠回頭,他還看到母女兩個站在木屋前對著他歡快的搖著手。
到了大路邊陳玄揮揮手,一輛車身上有凹痕的客車嘎吱一聲停下了。
“哦,撞得不輕啊,”陳玄上車的同時隨口問道:“怎麼撞的?”
“別問了!”司機正是那天隻顧看著他們押浪而撞上樹的馬魯夫。他沒好氣的說道:“都怪那對狗男女!”
“啊?狗男女?”陳玄做夢也不想到此人罵的正是自己,他見司機沒有再說下去,就沒有再往下問。
此時車子冒出一股子黑煙繼續前進,笨重的俄式客車嘎子嘎子的在凹凸不平的路麵上行駛著,他們國家可沒有像我們zf一樣的習慣不斷的把道路扒了修,修了扒,因為開支過大會立刻被政敵彈劾解職的。
陳玄的身子隨著顛簸的客車一晃一晃,表情卻很木然。他此時心亂如麻,想想至今下落不明的黑寡婦,感到非常內疚。
自己的手下生死不明,而自己卻隻顧著陷入溫柔鄉……
“哎……”陳玄拍拍自己的腦袋,竭力的是自己從這種自虐式的自責中緩過神來。
隻見今天客車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寬大的塑料座位上滿滿的都是屁股,滿載是40人的客車,已經坐了32人。其中一對青年情侶兩個人隻占了一個座位,因為女的坐在男的大腿上。
車裏坐的基本上都是從事小生意的小販和放假回家的學生,這一點跟國內十分相似。
實際上各國的客車都是這些類型的乘客居多,大商人,公務員可以坐飛機坐輪船,再不濟的也可以坐火車,隻有這裏兩種人才會選擇這種價格低廉的交通工具。
就在陳玄掃視車廂一周,沒有看到可疑的人物之後,便把頭輕輕的靠在座位的海綿墊靠背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準備小睡一會兒。
就在這時,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一隻黑皮鞋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緊接著是一條穿著高級絨褲的長腿。這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長的也極為精悍,在他身後還有幾個民夫打扮的魁梧漢子,肩上都扛著一個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