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會感冒的話,我就聽杜構的話,乖乖地回房間休息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覺得頭暈鼻塞的,真難受了,唐代又沒有幸福傷風素,想好起來恐怕不易了。哎,倒黴……
“慕容姑娘,你醒啦?來,洗個臉。”春紅捧著一盆溫水進房間。
“春紅……”在家也沒有享受過每天被人服侍的待遇,在這裏卻……一時五味難辯,覺得做丫環也挺慘的,辛辛勤勤地為別人做事一輩子,自己卻什麼也得不到,沒有薪水,沒有地位,沒有人權……做宮女也比這個強啊……
“嗯?”春紅把銅盆放在凳子上,偏過頭循問著我:“慕容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哦,沒有……”我把劉海撩到耳背後,轉過頭望著窗外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天空現在看起來是如此的舒服,沒有中午的深邃,沒有黃昏的落寞,更多的,是清澈幹淨而遙遠,就像杜構的眼眸一樣。
擰毛巾的滴水聲清脆地在屋內回蕩著,悅耳動聽,宛如一支悠揚的童謠,更為這個陽光嫵媚的夏晨增添幾分愜意。
我回過頭,接過春紅遞來的毛巾,輕輕地覆在臉上,仔細地擦拭起來,濕潤的溫暖使我的頭暈和鼻塞的症狀減輕了許多。啊,舒服多了。
把毛巾遞回給春紅,突然心血來朝想執筆把自己的經曆寫下來。要是流傳到現在,豈不是嚇死那些史學家和科學家?哈,一定很有趣!說幹就幹。走至黑方桌前坐下,看到那支毛筆我就發愁了,我的毛筆字很難看呢,寫毛筆字也很麻煩呢!
“春紅,你幫我拿根雞毛蘸墨來,可以嗎?”突然想起《哈裏波特》裏麵哈裏波特拿著雞毛蘸墨與日記對話的場景。
“哦。”春紅轉過頭納悶地望了我一眼就出房間了。
哈,我一定是中國曆史上第一個用羽毛寫字的人,一定要飄飄灑灑地寫幾萬字!
不多時,春紅便回來了,我接過雞毛一看,頓時傻眼了。嘴角不覺抽搐了幾下,看著軟耷耷的雞毛,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怎麼不拿雞毛上的雞毛來給我蘸墨寫字?!
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我連忙收起沮喪的表情,對春紅說:“呃,春紅,幫我拿根鵝翅膀上的硬羽毛,剛才搞錯了哦,對不起啊。”
春紅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出了房間。
別人都是用鵝毛來寫字,我怎麼拿雞毛寫呢?肯定是昨晚吹風吹到腦子有問題了。
斯須,春紅就拿著根雪白的鵝毛回來了。我興奮地接過鵝毛,感覺自己好像準備要幹一件很偉大的事情一樣。
春紅頗奇怪地望著我,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話。
當墨磨好了之後,我迫不及待地把羽毛往墨硯上吸墨,卻發現我怎麼按那條米黃色的小管,那些墨水都不上去。
哎,上去呀,上去呀!怎麼不聽話呢!於是就越按越快,越按越急,最後氣得把鵝毛往窗外一扔。卻聽見窗外傳來一女子細細的驚呼聲。
不好!砸到人了!我連忙站了起來,往門外跑。腦中突然閃過香港的公益廣告:“高空砸物,會被檢控!”天呐,我要坐牢呢!媽媽肯定罵死我了!……
等等,這裏好像是唐朝啊,而且,鵝毛那麼輕……
春紅望了望窗外,神色變了一下,也跟著我往外跑了。
跑到窗外小竹林處,層層疊疊暗黃的落葉鋪滿了清幽的小徑,絲絲的涼意從空氣滲出來,婆娑的竹林伸展在晨霧中,明滅可見。在一片朦朦朧朧的淡青中,一抹嬌豔的粉紅色立在小徑上,似初春裏的朝曦,溫暖、溫柔。
我看著眼前如水墨畫裏走出來的美人,錦緞般烏黑亮澤的秀發如行雲流水般批在肩上,一看就知道是天然的順直的,哪像我的……想起自己以前那一頭卷頭,別人一見就問:“哪裏燙的卷發啊,真好看,就像天然卷的一樣……”想想都覺得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慢慢地走近粉紅美媚,卻發現她正低頭擦拭著肩膀上像黃豆大小的黑點,不出所料地看到地上我那可憐白鵝毛……
唉……慘了,不知這位美媚是什麼來頭,會不會把我趕出杜府呢?一想像以後我在街頭做乞丐的模樣,不……要是讓我那票豬男看見的話,他們可能笑到不能站起來了……不要……好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