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麗公主後來給布曼中校寫了幾封信,調他回防,布曼中校回信稱:他要從南方側翼打擊叛軍,減輕主戰場的壓力。
這封回信寫的中規中矩,和當時所有的大小將領和軍閥的口吻一模一樣,好像他們正在為了王室與叛軍時刻浴血奮戰一樣,但實際上不過是擁兵自重坐觀其變罷了,唯一的可讚之處就是他們依舊對外宣稱是效忠於王室的。
望東城攻防戰沒有開始之前,馮楠就對布曼中校的部隊很是忌憚,且不談戰鬥力,若是布曼中校最終倒向叛軍,這把刀子就算是插在王室的後腰上了,因此他建議金麗和望東城給了布曼中校不少的安撫,先把他穩住再說。
望東城攻防戰爆發後,布曼中校信守承諾,一直坐山觀虎鬥,等叛軍敗落後撤的時候才趁機襲擊了一支叛軍負責掩護側翼的小船隊,誰知叛軍雖敗,但戰艇部隊並未受重創,所以非但沒占到什麼便宜,反而又損失了兩艘內河戰艇,幾十名士兵。
偷雞不成,布曼中校又把叛軍得罪了一回,但他手下頗有幾個聰明人,建議他立刻寫信向金麗表忠心,並且謊報戰情,把攻擊叛軍的船隊也提前了,這樣一來就不算是趁火打劫了,而是在攻防戰最緊張激烈的時候襲擊並牽製了叛軍主力艇隊,是望東城攻防戰勝利的大大功臣啊。
非但如此,布曼中校又在信的結尾又恬不知恥的伸手要功勞,要軍餉,還說這段時間整日奮戰,和王室又聯係不暢,王室也一直沒有給他的部隊發放軍餉,那意思好像還是王室欠了他的。
金麗接到這封信後又好氣又好笑,不過細想想,布曼中校再不堪,總算也和叛軍打過幾仗,現在又宣誓效忠,總強過另外一些人。於是就和幾個近臣商量了一下,任命一位老臣做欽差大臣,去給布曼中校授勳發獎。
這些老臣都是些屁本事沒有,在別處混不下去,隻能靠著金麗混吃混喝的主兒,平時金麗也沒分派活兒給他們做,因為即便是給了,他們也未必做得下來。不過這個欽差的活兒到很適合他們,反正就是下去騙吃騙喝嘛,再假模假式的說幾句話就好了。
但是這次去絕對不能白去,在禁衛軍裏有兩三個士官曾經在原望東城駐軍裏服役,金麗就派他們做欽差的‘護衛’,其實這他們才是正主兒,金麗讓他們到了布曼中校的營地後多走走看看,和老朋友聊一聊,好好摸一摸布曼中校的底。
至於授勳,很簡單,反正為了表彰此次攻防戰的將士,金麗訂做了很多勳章,也不在乎多一兩枚,於是就讓欽差帶去了十枚戰功勳章,都是銀質的,隻是外麵的塗層不同,頒發給布曼中校的是鎏金的,其餘的人就是原色了。另外還有一筆獎金,但隻頒發給參戰和受傷的人員,至於軍餉,得布曼中校親自去金麗那兒領。
布曼中校不傻,才不會來呢,但是他也不聰明,趁勢把一幹傷病員大約六七十人給金麗送來了。他的本意是:金麗殿下不是仁慈嗎?不是連俘虜都救治嗎?這些人都是你的子弟兵,軍餉你不發,這些人你總不能不管吧。反正這些傷病員已經拖累了布曼中校很久,此刻正是甩包袱的時候。
金麗讓人不讓,不但把傷病員全盤接收了,連派來的一個班的護兵也收下了,現場簽發調令,讓這些人去新組建的國防軍預備營做士官,你們布曼中校都說了你們是福特納王室的兵,但要去哪裏我這個做公主的說了難道還不算?而且那些人早就還念當初在望東城服役時的美好時光了,如今每人又都升了一級,薪俸不但補發了,而且還加了一些,自然也就不願意回去了,反正生逢亂世,哪兒舒服就哪兒待著唄。
非但如此,那些傷病員痊愈後,也幾乎沒有回布曼中校那兒的,高官厚祿和人性的關懷讓他們選擇留在了金麗這兒,身體強健的去國防軍預備營做了軍官或者士官,身體殘疾或羸弱的去了軍管局做幹部,一句話,凡是留下的混的都比昔日在布曼中校的手下好,於是布曼中校哪兒開小差又跑了好幾個,消息傳開,其他軍閥那裏也有偷跑過來的,金麗照樣收下,先做兩周的忠誠教育,然後因才適用。
布曼中校這才明白,金麗公主的勳章和獎金可不是白拿的。到了這一步,與其等著手下的人慢慢跑光,不如趁著現在手裏還有些實力,好好的跟金麗談談價錢,也好謀個好出身,不然混到一點利用價值都沒了,金麗又要找他算當初王室盡沒的老賬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