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水鬼則會利用人們的好奇心,曾經有小孩子被父親派去鄰居家借秤砣,小孩子頑皮,借得了秤砣不好好拿著走,而是拈著秤砣的提繩把秤砣甩來甩去的玩兒,路過河邊時不小心脫了手,秤砣就掉進了河裏。
孩子害怕了,弄丟了秤砣是要挨打的。可就在這時奇跡出現了,秤砣在水裏浮起來了。
秤砣是鐵的,怎麼會在水裏浮起來?成年人或許會想一想這個問題,但是小孩子卻沒想那麼多,而且浮起來的秤砣離岸邊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夠到。於是孩子俯下身去撿秤砣,卻總差那麼一點點,於是孩子的身體就越來越靠近水麵,直到能看到水底有一張人臉再朝他微笑。
這個孩子再也回不了家了。
水鬼,今晚我遇到了。
有點後怕,因為我差點上當。不過這隻水鬼還是棋差一招,我的好奇心還不足以讓我來冒這種風險,它今夜若是用張百元大鈔,或許還真能得逞。
黑棍子依舊在我麵前打著旋旋不走,我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下退路,河水不知何時悄聲無息的漲了上來,原本那一尺來寬的“幹路”此時盡成水澤,後路已斷。
一股氣泡又從棍子的底端冒了上來,我的身上又冷了一層,看來這家夥今晚是和我卯上了。
不過鬼怕惡人,我的證明我不怕他,也不會上他的當,這樣今晚我才能回得了家,於是我強自鎮靜,把裏那黑棍子較遠的地籠收了一個。籠中空空如野。今晚雖然漁獲不佳,但小雜魚總是有一兩條的,這一籠卻連水草葉子都沒有。
我歎了一口氣,把臨來時買的包子拿了一個,咬了一口說:“何必呢?我反正不會上你的當,你也困不住我,去別處找替身吧。”
黑棍子打著旋,冒著泡,依舊不走。我把個吃剩的包子丟進水裏又說:“都說肉包子打狗,我菜包子送你,你總該走了吧,快點快點,別耽誤我撈龜糧。”
黑棍子又旋了兩圈,往下沉了一下,這才慢悠悠的又朝下遊飄去,大約飄出了六七米的樣子,一大股氣泡從棍子的底部冒了上來,棍子隨即就沉了下去,同時我似乎隱約的聽到一聲長長的歎息聲。
有一股涼意從我的脊梁骨升起來,隨即我就感受到了清涼宜人的秋風輕輕吹拂過皮膚的清爽感,而剛才一聲不吭的秋蟲也好像得知了冤魂的遠去,一起鳴唱起來。我再度看了看退路,水居然悄然無息的又退去了,正如同開始悄然無息的漲起來那樣。
望著黑棍子沉下去的地方,我自言自語地說:“也是個可憐的家夥。”隨即拉起地籠來,發現地龍裏全是大鰟鮍,兩寸長的居然有七八條之多,看來魚兒也回來了。
雖然漁獲有了轉機,但我依舊心有餘悸,我的本能告訴我必須馬上離開,但是我的理智又告訴我:不能急著走,否則“它”就會知道我怕了它了。於是我又收了七八籠,籠籠都有大鰟鮍。這時又過去了大約四十多分鍾,我覺得差不多了,於是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在翻越緹坎護欄的時候,我回頭又對著黑棍子消失的河麵看了一眼說:“你還在吧,別等了,這麼時候河邊不會有人來了。”
隱約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像是對我的回應,我跳下護欄,自行車道下麵就是公路,看著車來車往的,我的身上暖和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