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白術憂心湯墨的後半生,秦帆則隱約猜到了些什麼。蕭瑾乖巧地任由她拉著他的手,用另一隻幹淨的手扯著她的袖口,低頭在她耳邊蹭了蹭。像是在撒嬌,像是在安撫。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蕭瑾是認識湯墨的。
而且,他對湯墨有很深的印象,可能也被湯墨紮過背後。
她不理解蕭瑾為什麼一開始對湯墨並沒有產生敵意,直到剛剛才突然對湯墨動手,這些問題她覺得自己可能音樂窺視到了真相的一角,但是卻又不太想去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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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蕭瑾這麼一整,湯墨算是徹底失去了力氣,整個人昏死在床上無法動彈。秦帆沒有因為這件事責備蕭瑾,她知道即使對他生氣,他可能也不太懂,所以到最後還是她一個人生悶氣。也因為湯墨一事,他們多滯留了一天,所以必須要盡快穿越這片混亂之域,盡早與樓寶辭他們幾個會合。
夜晚降臨以後,荒野的獨立區越發危險。獨立區不像是有軍隊轄製的軍區,沒有安全電網,沒有防禦牆,更沒有輪換的崗哨與充足的軍火庫。這裏的街道四通八達,每一條深巷最後都能延展到最外圍,是最危險、最靜謐的居住區。
秦帆的裝備並不是特別的充足,所以沒辦法在院子附近布置更多的陷阱,來對付趁著夜色偷襲的敵人和喪屍。
進入末世以後,黑夜的延長帶來的是無盡的恐慌,與此同時,伴隨著人類的是近乎麻木的緊繃,還有無法安撫的焦躁與疲倦。
白老頭膽子不小,但是夜幕完全籠罩住獨立區後,他也將門戶緊閉,不敢再往門外溜達。他在院子四周潑上了用變異植物調節出來的藥汁,草腥味一開始的時候很濃鬱,這樣能夠掩蓋掉大部分的生人氣息,但不一定保險。這種方法隻能說在一定程度上驅散幾隻遊離的喪屍,一旦數量多的話,也沒有什麼用。而且味道會隨著時間的慢慢散去,而黑夜很漫長,加之溫度很低,液體會被凍住,氣味也會被風吹散,所以這些味道往往無法堅持到黎明,就會徹底的消失。
所以,黎明來臨之前的後半夜,是最難熬的。
在白老頭的幾次催促後,秦帆不情不願地幫他把湯墨抬到了地窖裏,地窖裏的溫度比外麵要暖和得多,但是空間並不大。秦帆帶著蕭瑾下來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地窖裏的情況,泥土還有些濕,應該是才挖了不久。
地窖口的掩蓋手段用的更複雜。白老頭不愧是醫生,他雖然對於喪屍沒什麼特別多的研究,但是也針對喪屍捕捉活體的一些活動有自己的見解,從氣味還有聲音方麵都做了防範。
秦帆將從上麵抱下來的兩床棉絮鋪好,隨後靠坐在地窖壁角,借著微弱的燈光,看了一眼很細的幾個通風口。這些通風口用鋼管連接,通往靠近河道的地方,基本上滿足了地窖內的氧氣供應。
整個地窖有三十平不到的大小,裏麵擺放著很多東西,一張單人床,老舊的被單與棉絮,還有兩排櫃子,櫃子上都是些瓶瓶罐罐和一些辨不清名字的書。幾個半人高的塑膠桶裏裝滿了幹淨的水,剩下的就是一些幹糧與可存放的食物,再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