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一路趕往玄黃星域,他跨越最後一段黑暗虛空,前方就是閃爍的星域了,一切仿佛還都來得及,這裏尚未遭到浩宇仙門滅絕性的襲殺。
他出現在玄黃時,所有真極火種皆都沸騰了,從閉關處紛紛趕來,向蘇寒詢問真極的現狀。他沒有時間細說,隻讓眾人準備好離開此地的準備。
“我們能回家了嗎!”一些真極修士不知大劫當前,他們非常興奮。
“又是一場劫難,比仙臨大劫還要可怕。”蘇寒沉默了片刻,繼而趕向了玲瓏山,將此事通報玲瓏,讓整個玄黃星域盡量遠遷。
“脫離祖地,還能到何處去?”玲瓏枯坐於玲瓏山數十年了,不理世事,她仿佛看淡了很多事情,聽到蘇寒帶來的消息,並未有太多的驚慌:“玄黃修士億億萬,何處才能容身。”
“沒有辦法了。”蘇寒搖頭,浩宇仙門雖然沒有明顯將要滅絕玄黃的跡象,但災難一旦降臨就是毀滅性的,會讓星域崩塌,需提前做好應對準備。玄黃周近除了真極,再也沒有生命星辰,這不計其數的玄黃人,很不好安置。
但蘇寒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他即刻從玲瓏山返回,真極火種們對於蘇寒的吩咐不敢怠慢,他們均都不解,卻都依照吩咐做好了一切準備。
蘇寒掃視人群,其中顯然沒有荒族人,他心中頓時微微一痛,不由自主將目光投向遠方。那是真極荒族遠遷者的聚集地,他們原本親如一家,但一切都隨著許多年前那場大戰而改變了,荒正荒月視蘇寒如路人。
“沒有去通報荒族嗎?”
“他們已經離去了。”有人道:“舉族搬遷,借大荒之嶺沒入了浩宇中,走了有幾年,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他們皆都離去了嗎!”蘇寒的心仿佛猛然抽搐了一下,那不可化解的種子已經在荒正等人心中埋下了,他們念及舊情,未找蘇寒尋仇,但卻永遠不可能再原諒他,永遠不可能再視他如一族的親人。
他的雙目有些酸澀,繼而轉身,緩緩望向了茂密竹林旁的那座土墳,駝叔故去亦有很多年了,墳前的一叢山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他抑製不住心神,回想了許多,且在此刻,他的浮現出元皇的身影。
“元皇的道理,我的道理,究竟誰對誰錯……”蘇寒慢慢垂下頭,世間的事,沒有人能夠真正說的清楚。若按元皇的道理,將所有仇恨都在這一代終結,或許真的不會再有流血與殺伐。
“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蘇寒沉思著,他猛然生出一種極為淒涼的孤獨,很多年了,他失去了太多太多,他沒有私心,沒有雜念,所做的一切皆都為了那些故人和無數無辜的人。
周圍一片沉寂,眾人皆不知蘇寒在思索什麼。過了許久,蘇寒驟然抬頭,他仿佛一瞬間頓悟。
處事如修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道,元皇的道或許無錯,他的道,亦無錯。憑一顆本心,借自己本性,即便是一尊魔,亦可修出真正的正果功德。
他帶著真極火種離開玄黃,在茫茫浩宇中尋覓了很久,他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尋到適合居住的生命星辰,亦不敢在大片的星域中安身。浩宇仙門若要毀滅諸天,這片宇宙間任何一片星域都是不安穩的。
最終,蘇寒找到了一顆遠離玄黃的死星,他在此開創一片小世界,借外力將此處衍生成一片靈地,無數魔晶血玉溶於小世界的天地間,七色神壤撒播下去,不出多久,這裏一片生機,充斥著氤氳靈氣。
他在小世界的虛空中攀摹道痕,以本源聖力將其化入天地,這裏可做一處暫時安身之地,雖然不能與真正的生命星辰相比,但亦是一方修行的好地方。
所有真極火種皆被安置下來,蘇寒又從這裏折回,此時,星空之路上已經出現了遠遷的玄黃修士,玲瓏將消息送達了諸多古教世家,一些人將信將疑,但與玲瓏山世交甚密的教派皆當機立斷,從玄黃搬走。
搬遷的隻是其中很少一部分,大半人不願離開故土,且對玲瓏傳出的消息不太相信。蘇寒無奈,他不願看到太多的人無辜慘死,但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難以阻止浩宇仙門。
蘇寒隱匿在虛空,再次來到玄黃星域的外圍,他沒有進入星域內,就在周近小心的來回遊弋。災難尚未發生,整片星域分外平靜,愈是這樣,愈讓蘇寒感覺一種無法形容的淒苦,浩宇仙門不出現,這是一個祥和且沒有征伐的淨土,但仙門降臨,無邊的災難就會徹底籠罩此處。
他在這裏遊弋了有月餘,繼而盤坐於虛空內,憤恨與不滿都沒有任何用處,隻有當自己足夠強大,以拳頭粉碎所有時,才有可能挽回一切。他就在星域的邊緣內修行,感悟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