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很是可憐,六年前,朱雀老道在一個小城街邊救回了昏倒的蘇寒,雖然保住了一條性命,但他醒轉之後,卻把過去所有的事情都忘記的幹幹淨淨,無論如何回想,記憶中總是一片空洞。
不知道多少個不眠之夜,蘇寒都會一次又一次嚐試這挖掘自己的記憶,但就算腦袋想破,也隻能在記憶中回想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我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事,但記憶中還殘留著這條人影,說明他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人……”
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來說,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但此時的蘇寒,隻能將愁緒全部深深埋藏在內心最深處,記憶都消失了,他又如何能找到自己的過去?
蘇寒再也睡不著了,他呆呆坐在床頭,注視著神池內的紫色小人,喃喃說道:“小人兒,你也睡不著啊,那咱們哥倆一起聊聊吧,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怎麼,你揮揮手臂,是在問我?那還用說麼,我的願望自然是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我是誰,想起誰是我的爹爹和娘親了。”
“還有。”蘇寒捏捏拳頭:“我還想在七脈論道上打敗那個韓莫,替師父和駝叔保住炎陽山,隻不過韓莫修為太高,我打他不贏……”
蘇寒傻乎乎的跟紫色小人嘮叨了半天,小人兒靜靜懸浮在蘇寒神池中,那半截被亮點蔓延的右臂顯得分外奪目。
……
晨陽初起,霧靄升騰,一輪紅日映照著星神群山。
朱雀老道已經回山四個月,上次找回的靈藥所剩無幾,他將要離開山門,再次遠行。
蘇寒恭敬將師傅送出山門,朱雀老道細細的囑咐了一通,要他安心呆在山門,不要隨便亂跑。
望著朱雀老道遠去的身影,和那滿頭花白的頭發,蘇寒心裏很不是滋味。
“師傅百歲高齡,一年到頭奔波在外,全是為了我,若七脈論道開始,我不能保住炎陽山,怎麼對得起他老人家。”
距離七脈論道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在論道中,每一脈都會擇選三名最為出眾的弟子參加,韓莫是整個星神道中修為最高的年輕弟子,若是蘇寒無法戰勝韓莫,那一切都是空談。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蘇寒已經精心的計算過,以他現在修為,能在神池境跨兩三個小境界對敵,但韓莫已經晉身修士的第二個境界十龍境,不能以神池境修士的實力來衡量。所以,蘇寒至少在短時間內晉級到神池境的第五重,也就是凝練肺神藏陣法,才有一線機會,對戰韓莫。
蘇寒隻是神池境第二重的修為,以他一貫的修行速度,要在短時間內晉級到第五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不氣盛就不叫少年人,他無論如何也不甘心把炎陽山白白讓給輝月一脈。
“豁出去了!我拚命去修煉,能晉升多少算多少!”
其實,就算沒有七脈論道這件事,蘇寒也得不停的修煉下去,他身上的先天奇毒,除了以靈藥壓製,就是以自身修為的提高來一點點的消減。
朱雀老道離開山門,蘇寒算是完全自由了,立即趕到五六百裏外的山穀,輕車熟路的鑽入了地底深處的巨大空間內。
黑玉石台上那滴鮮血依舊絢爛奪目,至於密室中的靈氣,也沒有因為蘇寒幾個月來的不斷消耗而減少。
他盤膝而坐,稍稍自視一下神池,就開始以周身毛孔吸納周圍靈氣,以便煉化。紫色小人照例化為淡然的紫氣離體,在密室一個角落中來回飄動,吞噬著濃鬱的靈氣。
紫色小人吞噬靈氣的速度,要比蘇寒快上許多,還沒等他吸取多少靈氣,小人兒已經嗖的鑽回神池,嘭的爆出一大團靈氣,這些靈氣,蘇寒可以直接煉化,省卻了不少自己吸取靈氣的時間。這也是他最近一段時間來,修行加速的原因之一。
小人兒以紫氣淨化神池,蘇寒則專心煉化靈氣。此地悄無聲息,又靈氣濃鬱,絕對是修行的最佳地點,蘇寒平時雖然喜歡玩鬧,但修煉時卻心無旁騖,不知不覺間,幾個時辰過去,他緩緩睜開眼睛,輕輕噓了口氣。
“小人兒右臂上的亮點果然又擴散了幾分,看樣子,再有半年時間,整條手臂就能一片通明了。”
“還有神池中的烏雲,也被小人兒以紫氣又消融了幾分,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我幹什麼都跟別人不一樣?連太白山的陳傻子都說,自己的神池泛著淡淡金光,怎麼我的神池就跟墨缸一般。”
對於這個問題,蘇寒也想不透徹,不過自從紫色小人開始替他淨化神池之後,他便能清晰的感受到,神池中的烏雲每消融一絲,自己體內就平添一絲力量。雖然這一絲力量微不足道,但時間長了累積下來,也是不容小覷。
因為一年之後就是星神道百年一次的盛會了,炎陽峰為七脈首峰,屆時,朱雀老道肯定有許多瑣事需要出麵料理,因此這次下山,他會多逗留在外界一段時間,盡力搜尋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