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盞油燈微微的閃動了一下最終化為嫋嫋黑煙,於是四周重新陷入了哀漠的黑暗,隨之沉下的夜幕中埋藏著的一些東西最終走到了盡頭。
他很努力的在人群中挪動,希望可以讓自己輕鬆一些,擠公交畢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為遙遠的路途,每天兩次,看著窗外穿梭的車群,微微的歎息,都是為了生存.,他開始理解她描述過的一些東西。
他抬頭,看得見天空的灰暗;他轉身,把一些東西永遠丟棄在莫名的黑暗之中。
一些東西壓的自己似乎喘不過起來,那所謂的未來想起來實在令人窒息,究竟是看不見,究竟是對很多東西無能為力。
緩慢的向一些世俗滑落,猶如巨大的旋渦滑落下去,那逐漸被吞噬的感傷,逃不掉嗎,到了緩慢融入現實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一天自己很厭惡的東西居然可以離自己這麼近。
生活在別處,緩慢滑落的所謂清晰現實,緩慢的前行。
莫名其妙感到一些累,很累,變的對很多東西連思考都不願意,大概這種麻木的痛感會在未來緩慢吞噬所有的一切,也許某天,你也會成為街頭拐角的普通,四周紛紛解體的夢幻。
現實將人逼迫成為普通的存在,歲月留下的傷痕不可磨滅。麵對未來,感覺得到心底的恐懼,努力想伸出手,可是不知道能帶他離開的是否存在。
有些答案依然讓人無奈。
這個時代,終於來臨。
人們總是活在喧囂吵鬧的現在,而不是在已經需要去追憶的逝去,更加不會是虛無縹緲看不見的所謂未來。
他努力在人群中伸出手扶著護杆以維持身體的平衡,對於每天早起去擠公交這件事情其實心底有著深深的無奈,那種看不見未來的茫然讓人心寒。
他盡力讓自己的眼睛睜的大一些,鏡中的自己臉上依然是無盡的蒼白,似乎昏昏欲睡的樣子,他搖搖頭其實很多時候連自己都無法信任,再努力看,那鏡中的模樣越來越陌生,時間,還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緩慢的前進與吞噬,卻又留下淡淡的痕跡,似乎種種的無奈都在那緩慢流逝的過程中醞釀發酵直到有天洶湧噴薄而出。
慢慢下沉,他用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的未來,這個時候他的腦子中浮現出淺水中無力鼓著鰓的魚,轉瞬又化為陽光撲撒的海麵慢慢下沉的影子,還有逐漸徹骨的陰寒。我感覺自己對更多的東西無能為力。他常這麼理解著這所謂的現實,事實上曾經他也應該是個性格張揚的少年,也許仰頭凝望天空時心底還會有一些奇怪的思緒翻動,也許那些真的隻是曾經,那些曾經,那些所謂的依然,那些依然的依然。
大概我們都老了吧,突然有天他發出這樣的感歎,或者稱之為感傷,心底積累的太多悲傷,悲傷,逆流成河。年紀似乎真的大了,也許是所謂的麻木,麻木,對就是這樣,就如近些日子在接頭遇上乞丐,他開始猶豫要不要掏出點零錢救助下這些可憐的人,可是最終他選擇了離開,心底一個聲音質問你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冷漠,虧你還一向自詡善良的人,那麼所謂的善良究竟是什麼,人大概終究會在漫長的歲月中發生著某種改變,直到有天麵目全非,也許就隻有那依稀熟悉的眉角還是那眼睛中偶爾一閃而過的光芒。突然想起一句話,所謂善舉就是自己還能保全情況下的施舍。
他使勁搖了下頭,下意識的看到了裸露在空氣中手臂上不少淡淡的傷痕,炎熱的夏日,肆虐的蚊子令他痛苦不堪,每天睡的時間少的可憐,可是依然有著一些煩人的東西來打擾,他甩甩手,對屏幕的那端說,恩,這句話跟當年某人的一句話很相似。然後是長久的沉默。他和她有的時候也會陷入一些僵局。
即使世上有所謂的完美,那也必定隻是一瞬。
你要好好的,她說,看著屏幕上這句話他突然有一種很悲嗆的感覺,隻言片語之後究竟隱藏著何等的悲傷,隱忍與無奈在生活中的影子越拉越長,有些壓力在莫名瘋狂的逼迫而來,他心底有逃離的衝動,可是最終發現自己無路可逃,生存,還真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事實上他心底有著對一些事情的恐懼。
他在陌生的街頭遊蕩,麵對來來往往的人群,盡量讓自己感覺平靜,事實上一直都會有種恍如隔世的迷離。
那麼就先這樣,他隻能用這樣的語言回應屏幕的那端,事實上一些人消失了很久跟失蹤了一樣,他曾經很無奈的跟她說說你失蹤了啊,可事實上她一直掛念著他。大家彼此在各自生活中的地位是不對等的,她會想起他嗎,她又怎麼會不想他,多年了她這麼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