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沒有李雅涵的日子，他每一天都過得恍恍惚惚。一天到晚回到家中，感覺筋疲力盡，無比辛苦，心中卻又極度地空虛，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麼有意義的事情，感覺整個人活得如同行屍走肉。
很快的，一喜一悲兩件事情發生了。大喜的事情是，在多方的努力下，母親終於保外就醫。大悲的事情是，外婆見到母親驚喜過度，腦淤血身亡。
晚上，外婆的遺體被送進殯儀館內，放進白色的菊花環繞的冰棺裏，等待著第二日親人與朋友的送別。
何子謙、張道涵、李麗華坐在一側，守著趙淑敏的遺體。
瘦削不堪的李麗華突然開口問道，“廷堅，你是怎麼做到的？他們說我根本不滿足保外就醫的條件……”
張廷堅低垂著腦袋不說話，兩個眼眶通紅。
李麗華又喃喃自語道，“雖然你有巨額的財富，但當下政/治/環境嚴峻，沒有人敢隨便違背規章紀律……”
沉默了許久的張道涵開口了，“麗華，你知道嗎，廷堅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兩人將在元旦舉辦婚禮……。”
“啊……”李麗華吃一大驚，她在獄中多年，根本不知道張廷堅即將結婚之事。在她入獄前，張廷堅也隻是帶過趙婉清進過他們家門，難道他的未婚妻是趙婉清？
她試探著開口問道，“難道趙婉清離開了何子謙，打算與你共度餘生？”
張廷堅抬起頭來，看著母親否認，“媽，不是您想得那樣，趙婉清與何子謙的孩子都三歲了！”
“那你的女朋友是誰？”李麗華繼續問道。
張道涵看了看被悲傷吞噬的張廷堅，語氣低沉地回複，“是省/政/法/高官的女兒，顧若依。”
說完，他的眼睛往向窗外，又回憶起之前的往事。
那是在十一假期的前一天晚上，張廷堅突然回了市府大院，直直地告訴他，“爸，我十一當天訂婚，你來參加我的訂婚典禮吧。”
他猝不及防，直接愣在了當場，緩了許久才抬起頭來，茫茫然地看著他，“廷堅，你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她是誰？來過家中嗎？”
張廷堅當時苦澀地笑了一下，“省/政/法/高官/的女兒。”
時至今日，他依舊清清楚楚地記得張廷堅臉上那苦澀的神情。那是種隱形的絕望，自暴自棄中帶著對現在的不甘，自甘墮落中帶著對自己的嘲諷。
實際上，聽到他未婚妻的身份時，他就知道他的意圖所在，遂勸說他道，“廷堅，你不必為了你母親的事情，犧牲自己的快樂。”
張廷堅瞪著他，“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現在想想，即便是在外婆出事之前，他領著出獄的李麗華進入老家的時候，他的臉上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之情，那時候的他，又怎會快樂？
當時他還問他，“廷堅，你真得喜歡那個顧小姐嗎？決心與她度過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