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謙抬起頭，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但正是在他抬頭的一瞬間，謝震看到他臉上掛著會心的笑。
那笑容很明顯，很燦爛，從唇邊一直蔓延到眼底。
這一刻，他知道了，趙小姐在何總心目中的位置，已經無人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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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謝震走之後，何子謙試探著，將手覆到趙婉清的小臉，輕輕地婆娑著。
雖然她雙目失明了，看不到她的樣子，卻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的小臉，還是那麼瘦削，她的肩膀，還是那麼單薄，她的腰肢，還是那麼盈盈不堪一握。
他將自己的左臂收緊了，讓她的身體更加貼近自己的胸膛，然後微微低頭，試探著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對不起，婉婉，晚上是我太暴躁了，傷了你。我在這裏保證，以後不會隨便向你發脾氣，讓你再受委屈。”
他說完，眯起沒有焦點的，茫茫然的眼睛，輕輕地一笑。
骨折之後，他不能自由地走路了，雙目失明之後，他不能看見東西了，難免地會暴躁，會不安，會憤怒。
隻是，在他身邊的人那麼多，他可以向醫生發火，向護士發火，向謝震發火，怎麼能向她發火呢？
他怎麼舍得？
如果今天晚上她遭遇了不測，他肯定會後悔終身。
這樣想著，他緊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頭發上，聞著她的發香，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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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趙婉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雖然那張臉看上去有些憔悴，有些疲憊，但是深邃立體的五官，優美勻稱的麵部線條，還是讓那張臉有著致命到魅力。
“醒了？”身邊的人問道，聲音低陳，有些暗啞，但是卻不陰冷。
趙婉清抬起頭，看到他深邃的雙眸正盯著自己，隻是那眸光渙散、茫然、沒有焦點。
直到這一刻，她才想起，他的雙眸因為車禍失明了。
他知道自己醒來，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身體扭動了。
身邊的男人摩挲著將右手扶上她的臉頰，一下下地輕輕婆娑著，像是在感受麵部皮膚的滑膩。
“昨晚睡得好嗎？”男人輕輕地問道，臉上的表情很是輕鬆愉悅，就是昨日緊蹙的眉眼都舒展開來。
趙婉清垂下清澈似水的雙眸，沒有說話。
怪不得昨晚睡得那麼踏實，那麼沉，原來是被他抱在懷中。
他的胸膛，好堅實，好溫暖，讓人好有安全感。
但是，這個胸膛，不屬於自己。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卻一把被他按住了肩膀。
“再睡一會兒吧，今天你還要照顧我。”
她再次掙紮著反抗，“不要了，一會兒伯伯與大媽就來了，主治醫生也會來給你做檢查。”
身邊的男人默不作聲，隻是暗自收緊了握著她纖腰的右臂，將她禁錮得動彈不了絲毫。
趙婉清望了望窗外，看到日光熹微，天色尚未大亮，就又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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