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又和奶奶聊了一些日常的瑣事，再次回頭時，何子謙已經站在了院子裏。
他的指間夾著黃鶴樓，兩道濃眉緊鎖著，修長的身體靠著木製的梯子，雙眸怔怔地望向天空。那專注的表情，像是在思考極為複雜的事情。
奶奶問她，“你們何總吃了半碗米飯都不到，能飽嗎？”
她笑笑，“何總早上吃得比較多，現在可能還不餓，奶奶您不用擔心。”
實際上，每逢他心情不好時，就吃得極少，這是他的多年來的習慣。
過了一刻鍾左右，何子謙回來了，身上的煙味濃得嗆人。
很顯然，他不止抽了一根煙。
她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雖然她在極力地壓抑著，可是那味道真得太濃，太刺鼻子了。
他坐下來，微微地向奶奶欠了欠身，“不好意思，熏到您了。”
奶奶擺擺手，“不礙事的，國遠在時，也抽得厲害，你們年輕人壓力大。”
何子謙彎起削薄的嘴唇，淡淡地一笑，“奶奶，我能去看看婉清住的地方嗎？”
“當然行。”奶奶說著，雙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
何子謙急忙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幫她站了起來。
他們二人向偏房去，琳達留下來收拾碗筷。
“這就是婉清的房間。”奶奶邁進西屋門檻，向他介紹。
何子謙也踏了進去，站在屋子中央，四下打量著。
在靠牆的位置，有一個木製的單人床，狹窄極了，僅夠一人平躺下來。
粗布的豎紋床單鋪在褥子上，白色的條紋和藍色的條紋相間，古老極了，像是用織布機織出來的。
被子是紅綢緞的，上麵印著鴛鴦戲水的圖案，相比床單，已經是好上許多。
奶奶發覺他一直盯著床看，以為他是在看那個泰迪熊，就解釋說，“那個熊啊，是婉清帶回來的，每天晚上都抱著睡覺，她說呀，那樣睡著踏實。”
何子謙將目光轉到床頭上時，看到一個米黃色的泰迪熊。那泰迪熊大概有50公分長，看上去有些陳舊，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這個泰迪熊，之前他在趙婉清床上看到過，隻是今天是第一次細細地打量。
他的目光掃到床前的大方桌上，那方桌是木質的，大極了，刷著黑漆，但是年代久了，黑漆脫落，露出了黃色的木頭。
一個精致的相冊，一台銀白色的蘋果電腦擺在木桌上，很是顯眼，看上去與其他的東西格格不入。
木質的方桌上，還散落著很多資料，何子謙眯起眼睛，細細地看了看。
他發現那上麵有簽了字的財務報表，還有蓋了紅章的報銷單，以及各個銀行的回執。
他蹙起眉頭，指著桌上的資料問道，“奶奶，婉清就是在這家公司上班嗎？做會計方麵的工作？”
奶奶掃了一眼桌上的資料，搖搖頭，“白天的時候，婉清在一家火鍋店上班，晚上才做這些工作。”
何子謙的臉，已經陰沉地不成樣子了。
“你是說，她現在是在火鍋店上班？”他蹙起眉頭問道，額頭上的青筋直直地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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