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清坐下來，雙手放到膝蓋上，前前後後地婆娑著。由於哭過，眼睛和鼻尖都發紅。
王玉清歎了口氣，勸說她道，“婉清，死去的人終究是死去了，但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你知道嗎？”
趙婉清點點頭，臉上充斥著麻木不仁的神情，仿佛對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地絕望了，心中沒有任何期盼，也沒有任何希望。
“聽廷堅說，你在君悅集團工作，那可是世界500強企業啊。好好努力吧，爭取做一個對社會有益人。”
作為一個官員，他又開始了本能的說教。
趙婉清茫然地點頭，一言不發，仿佛身心俱疲了。
王玉清看了看張廷堅，雙手一拍膝蓋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明天都要上班。”
趙婉清站起身，向他禮貌地躬了躬身，跟在他和張廷堅後麵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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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玉清離開後，張廷堅轉過身，對她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趙婉清沒有拒絕，上了他的車，神色黯然。
街上的霓虹亮了起來，五顏六色，璀璨奪目，一個個自她眼前閃過，繚亂了她的眼睛。
她用手拄著腦袋，雙眸怔怔地望著窗外，感覺渾身像被抽空了般，沒有一絲力氣。
原以為從王玉清那裏，她能得知父親跳樓的真相，沒想到，他也認同父親是畏罪自殺。
這個消息給了她沉重的一擊，讓她開始懷疑自己調查的必要性。她暗自問自己，是否還要堅持下去。
張廷堅察覺她情緒低落，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導她，隻是任她默默地舔/舐著傷口。
車子到了小區，他禮貌地為趙婉清拉來開車門，叫道，“婉清，到了。”
趙婉清渾然不覺，牙齒咬著大拇指的指甲，眼睛怔怔地望著窗外，仿佛在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裏，無法自拔。
“婉清，到了。”他又說道，聲音提高了幾分，但依舊輕柔地如同刮過樹梢的夜風。
“到了啊？”趙婉清怔怔地反問，抬頭看了四周的景色，挎起包包就下了車。
張廷堅站在車邊，看著她一個人愣愣地走出好遠，又猛然停住腳步，轉身向他走來。
她在車邊站定了，局促地對他笑笑，“廷堅哥，謝謝你送我回來，還謝謝你找機會讓我和王市長見麵。”
張廷堅不說話，臉色凝重的不成樣子。
趙婉清這種恍惚的樣子，讓他怎麼放心得下？如果她調查出了實情，又該怎麼辦？
他開口問道，“婉清，你聽過那句話嗎？如果你因錯過了太陽而流淚，那你也將錯過群星。”
趙婉清點點頭，“泰戈爾的詩句。”
“對，”他踏前一步，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睛裏，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
“婉清，請你答應我，不要將自己的心禁錮在陰暗的過去，放眼望一望未來，那裏有新鮮的空氣，溫暖的陽光，有你自由自在地生活所需要的一切。”
趙婉清一怔，點點頭，由衷地道了一聲，“謝謝。”
她垂下小臉，從包中拿出一個火紅的中國結，緩緩地走到車前，雙腿跪在副駕駛座上，掛在了擋風玻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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