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就是花了不少錢,才把陸霄給弄進了書院。這是重生之後,陸霄第一次踏進書院。記憶裏的東西大半都忘記了,剩下的也都不甚清楚,甚至連請貼上說的地方也是向人打聽才弄清楚。
陸霄整理了衣服,除去了鞋子上的泥塵,這才沿著木製的樓梯,上了竹樓的第二層。在門口輕輕地敲了幾下,這才推門進入。
屋子裏是兩個老人,一個在侍弄花草,一個正在讀書。侍弄花草的是誰,陸霄已經沒了印象,但是那個看書的老人正是張聞一。
“學生陸霄見過山長,見過夫子。”
這樣的禮節問候,是不會失禮的,山長放下了手裏的書,侍弄花草的老人也停下了手裏的夥計,點點頭。
山長指了指一張椅子,示意陸霄坐下。陸霄告了一聲“謝”,這才敢落座,而且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放浪之處。若是換做在家裏,直接一屁股坐上去,靠在後背上,怎麼舒服怎麼來,有時候還會把春芽抱在自己腿上,戲弄一番。
“山長,不知這次找學生來,所謂何事?學生這些天一直記著這件事,要是書院有需求,學生會竭盡全力!”
山長臉帶笑意:“不用這麼說,也不是一件大事,你在花魁大賽上作了一首《舞劍器》,老夫看了很不錯,你在詩詞一道上,能力如何?”
看來山長對外麵的謠言也有所耳聞,他雖然相信自己書院的學子,但是說的人多了,他的信任出現了動搖。陸霄萬不敢說出實話,當初那首詩的作者,署的可是自己的名字,這時候要是說詩不是自己作的,怎麼解釋?無論怎麼解釋,自己以後的名聲可都好不了。
“回山長的話,學生自知於學問一道,資質有限,怕是難有作為。偶然間發現詩詞雖不是學問大道,但別有一方意趣,於是鑽研了一些日子,小有一些心得。不瞞山長說,那《舞劍器》是弟子所做不假,也是見那周明禮與詩樂姑娘感情真摯,才幫助了他一次。”
“小有心得?不知你這心得到了何種地步,不妨就以‘草’為題,給山長和老夫吟上一首,如何?”那個侍弄花草的老人,聽了陸霄的話,頗有興趣,當場便要考校一番。
山長老大人端起一杯茶,冒著熱氣,輕輕地吹了幾下,喝了一口,“一盞茶的時間,在老夫喝完這盞茶前,你要是能夠做出讓我們二人滿意的詩詞來,你才有資格參加今年中秋的鬥詩大賽。”
原來是看上了自己的詩詞能力,想要考校一番,是不是真才實學,至於那個鬥詩大賽是個什麼玩意,陸霄大概也能猜出個七八分。既然你們想要考校,也罷,那就露兩手給你們看看,免得老是看我像個欺世盜名之輩。
一盞茶的時間,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就看喝茶的人是不是故意難為你。還好,山長老大人品行高尚,沒有故意難為陸霄,三兩口就把茶給喝完了,要是那樣,即便陸霄早有腹稿,也不敢拿出來。
山長老大人,不疾不徐,甚至有些慢吞吞的。陸霄可不認為山長老大人是在拖時間,多半老大人是在品嚐。既然是裝樣子,那也要裝的像一些,低著頭看著老人侍弄的那幾盆花草,時而佇立不動,時而來回踱著步子,做出努力思考的樣子。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山長,夫子,學生就以《草》這首詩,送給兩位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