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剩女主動剩下,隻能怪自己太挑剔,怪隻怪這個世界上有效資源太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難道我們願意玉碎嗎?
追求不俗,最終卻歸於流俗。哪個剩女沒有一本血淚史,不同的隻是厚度,而不是深度。
韓曉雯低頭看著咖啡杯發呆。人生大體如此吧,就如同眼前的這杯卡布奇諾:青春是浮躁的,就如同這杯中飄浮的泡沫,香醇而美麗,可說到底就是包裹著甜蜜的虛空;時間沉澱下去,慢慢懂得了人生真正的味道,偏偏是這泡沫之下的咖啡,醇厚而苦澀。
她喜歡這種咖啡館,全木覆蓋的裝修,看上去猶如一個叢林夢境中的小木屋,屋頂上有一個大大的咖啡杯的LOGO,走在木板上能聽到木頭特有的歡唱,放眼一片綠植的開闊視野讓人的心情也跟著開朗,空氣中醇厚的咖啡香讓她沉醉,對於身處這個喧囂的大都市的人來說,這是很好的休閑所在。懶懶的初春,午後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和頸項間,常年格子間那種長蘑菇的發黴感被陽光照耀殆盡。
心中愉悅,她喜歡這種感覺。誰說剩女人老心先老,慢慢麻木,不再為小事怦然心動,她現在就是心動了。不知道是因為這陽光,還是因為腦海裏期待的美好畫麵。
這個周末的懶覺睡得真是舒服,舒服得不想離開眷戀的床,但是想到自己不得不麵對的相親使命!韓曉雯心底泛起了淡淡的哀傷。
相親留給她更多的是不太愉快的慘痛經曆。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頭剛剛出欄的家畜,被擺出來按斤論兩地討價還價。
“幾歲了?”“哎呦,不年輕了,抓點緊呐。”
“有戶口嗎?”“沒有啊,這有點麻煩啊。”
“工作怎樣?買房了嗎?”“工作還湊合,可是供五環以裏的房貸還是有點吃力,你家裏能支持嗎。”
問法不同,內容大體相同,她除了長得不算特別醜,學曆不算特別低,其他的應該都拿不出手吧。
不然,年輕應該也算資本。隻是,她28歲不被劃為年輕之列。她不甘心,有些年紀,就像是一個恨不能吐血大甩賣的庫存商品。
曾經年少輕狂呢?曾經的孤芳自賞呢?曾經的釋懷大笑呢?
挑剔的目光,冷漠的目光,**的目光,熱切的目光,那些相親對象的目光無數次出現在她壓抑的夢境中。她一直都隱忍,直到有一次,對方伸出鹹豬手,她緩緩地站起身,**地撥開對方的衣領,把飄著冰塊的橙汁毫不猶豫一股腦灌進去。她一直看著對方的眼睛,從**,得意,到憤怒。
韓曉雯優雅地轉身,在眾人探尋的目光中飄然而去。從此不再相親!她曾經這樣對自己說,但是很快,無邊的寂寞讓她覺得害怕,她嘲笑著地鐵裏麵明明很卑微卻幸福的男女,不甘心慢慢從心底升起。憑什麼她不配擁有愛情!
愛情,是少女青**想點滴凝結而成那盞清潤通透琉璃,美在純淨,美在多彩,美在夢幻。長期單身的磨礪,琉璃清潤早已不在,通透的鏡像開始模糊,25歲伊始,30歲琉璃已經粉身碎骨。
作為28歲的剩女,會清晰地感受到曾經五彩斑斕的愛情幻想被撕扯碎裂的那種壓抑,勇氣在這種碎裂的力量之下變得越來越退縮,直至退卻成回憶。
想到這裏,她痛痛地吸了一口氣,這是不是做女人的極大悲哀,在世俗的眼裏,大齡的女人不管容顏多麼美好,內涵多麼豐富,都已經不再有什麼價值。
她咬了咬牙,時日無多!
她理了理她精心打理的妝容。她已經對自己的外表越來越不自信。為了個這次舅舅望眼欲穿的相親,她算是最用心的一次了。
午後的陽光下長發閃耀著絲緞般的光暈。與她白皙的膚色很是相配。
為了這次相親她的舅舅特意資助了她五千元的相親資金,她從裏到外劃拉了一身戰袍,她買了心儀已久的杏色羊毛長外套,歐式白色翻領羊絨衫,本來應該很暖和的;可是她下身的裙子很薄,打**更是沒敢穿厚的,沒辦法,為了遮一遮小肚子,她本就微寒體質。好在午後的陽光溫暖舒服地護在她周身,感覺還算溫暖。
她伸出白皙的手,美麗飽滿的指甲反射著陽光,像是感受著陽光在她指尖跳舞一樣;她的鉑金尾戒也閃閃發光,作為她彰顯個性的傑作,她時常會得意一番。以前她害怕這樣會引來別人注視的目光,現在已經成了中級剩女的她,根本不需要犧牲享受生活的樂趣,為的僅僅是顧及那些小女兒才有的嬌羞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