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他止血!”跂螞最先回過神來。
“沒用的,他身上有八十九道刀傷,血早流得差不多了。”跂燕仔細地數了一下,這大胡子竟中了八十九刀之多,這是多麼驚人的一個數字,她不明白跂強是怎樣殺傷這個人的。此刻她倒有些懷疑跂強是在對方不還手之下出刀的,可是,這種推理是絕對不成立的。
跂螞再次呆了呆,口中喃喃地念道:“八十九刀,八十九刀!”質疑地望向跂強,但跂強臉上竟顯出一縷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冷漠,給人一種高深莫測卻又極為怪異的感覺。
“童兒,你知道你強哥最近都幹了些什麼嗎?”跂螞慈祥地問道。
跂童突然間變得警惕起來,像一條被草梗觸動了一下的蛇,縮了縮身子,怯怯地道:“不知道,我出去玩了。”說完就要走。
跂螞心中又升起了一團陰影,以他老成了精怪的人,又怎會被一個小孩騙過呢?不由認真地道:“如果你不回答,爺爺會生氣的。”
跂童又不得不一臉無奈地望著跂螞,卻不出聲。
“是你強哥哥不讓你說嗎?”跂螞問道。
跂童更顯得驚慌,怯生生地望著跂螞,小心地點了點頭。
“你說,不要緊,爺爺不會告訴你強哥哥的,有什麼事也不會怪你和你強哥哥。”跂螞盡量使口氣變得緩和一些,笑著道。
“爺爺真的不告訴強哥哥?”跂童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跂螞認真地保證道。
跂童想了想,又望了望跂螞,半晌才道:“強哥哥說,他很快便會成為族中最好的獵手,而且比燕姐姐還要厲害。我說不相信,他說今天帶我去一個地方,他天天去那裏,說我去了就會相信,但我卻不能跟任何人說!”
“連爺爺也不能說?”跂螞問道。
“不能,他說跟爺爺說了,便一定會有很多人去打擾他練功,那他可能就會改換到別的沒人知道的地方去練功,如此一來強哥哥便找不到他了。”跂童說話有些含糊,語意不清,隻聽得跂螞直皺眉頭,如果不是仔細聽還真難分辨出跂童話中“他”的意思。
“他是誰?”跂螞出聲問道。
“我不知道!”跂童肯定地回答道,連半點猶豫都沒有。
“那你強哥哥說的地方是哪裏呢?”跂螞又問道。
“好像是飛瀑穀,我還沒去,但我想強哥哥說的多半是真的,連那大胡子他也殺得了。”跂童眼裏充滿了崇敬。
跂螞也立刻明白,跂童所說練功之人,不是指跂強,否則的話,跂童怎會說不知道呢?但那個“他”究竟是什麼人呢?竟能讓一個十歲的童子擁有如此驚人的刀法,居然在一個一流獵手的身上留下了八十九刀。
跂螞剛才問了跂強,但跂強什麼都不肯說,無論怎麼問都不開口,便隻好自跂童口中得到答案了,可是跂童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神秘的人物是誰。
“爺爺,強兒不見了!”跂燕臉色難看地跑進來道。
“什麼?強兒不見了?”跂螞一驚而起。
“肯定是去飛瀑穀了!”跂童肯定地道。
“飛瀑穀?”跂螞和跂燕訝然地同聲反問道,然後又麵麵相覷起來。
飛瀑穀,猶未入其內便聞有若萬馬齊嘯的瀑布聲。
一股幽冷潮濕的風自穀中飄了出來,帶著花香和泥土的氣息,確有讓人心曠神怡之感。
此際已是春天,紅花綠草沿溪流而生,並無參天古木,但林木依然極盛。
一路上,跂燕並無心情去欣賞這鳥語花香。其實,在這洪荒之時,每處的景色都是差不多的,見得多了自然膩了,正如一個吃蜜者,偶爾食之,味甜,頓頓食之則不過如此。
不過,今次的飛瀑穀口令人感覺有些不同,憑獵人的直覺跂燕感到這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血腥氣!”跂華的鼻子觸動了一下,肯定地道。
的確,跂燕也嗅到了,在自穀中湧出的潮濕的空氣中,不僅僅有花香,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小心一些!”跂燕對身後的十多名族中獵手叮囑道,她並不是第一次來飛瀑穀,往年的夏天,每晚都有族人成群結隊地來這裏洗澡,隻是到了冬天這裏便顯得很冷清,基本上沒人來。此刻春天已過了兩個多月,天氣漸熱,族人又開始注意飛瀑穀了,但在這個冬天,飛瀑穀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呢?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