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她了?”軒轅淡然問道。
“還沒有……”
“那你就去告訴她你不知道我的行蹤,我不想任何人打擾我,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就睡在這裏了。”軒轅酸澀地道。
黑豆無奈地撇了撇嘴,他對軒轅似乎極為了解,從腰間拔出軒轅那柄遺落的短劍,放在軒轅的身邊,無可奈何地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短劍就放在這裏了,你要小心些。這兩天族中不安穩,這裏也不是安全之地。”
軒轅露出感激的一瞥,但卻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拿劍,隻是全神貫注地望著那幽藍的潭水和雪白的水花,傾聽著那水流狂瀉的碎響。
黑豆走了,他沒有多說什麼,皆因再多的話都沒有用處。這十年來,黑豆就如同軒轅腹中的蛔蟲,沒有人比他父子兩人更了解軒轅,那是一種真摯得不夾半點雜質的情誼。
軒轅依然靜靜地坐著,此時天氣有些熱,應該算是夏天,枝繁葉茂的夏天。
水潭邊卻很涼爽,皆因那三道飛泉自高空墜落,濺起的水霧極為清涼,而且也形成了一股股流動的風,使得水潭邊極為清爽,也極為清幽。
“嘿!”一聲輕脆的大喝聲自軒轅背後響起。
軒轅竟沒有半點反應,猶如一尊石雕般。
“喂,你幹嗎一個人在這裏呆坐著?天都快黑了!”雁菲菲見軒轅並沒有對她的大喝作出任何反應,不由大感沒趣,她有些不高興地來到軒轅的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嘟著小嘴問道。
軒轅雙眼依然定定地望著,似乎沒有發現他的視線已被一個大活人擋住。
“喂,死軒轅,你有沒有聽到本姑娘說話?”雁菲菲大怒,雙手叉腰,瞪視著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她當人看的軒轅,叱道。
軒轅這種木訥而淡漠的表情,使雁菲菲有一種受辱之感,還沒有哪個男人在她麵前視若無睹,而且對她的話不理不睬。以她那種嬌小姐的脾氣,怎麼受得了呢?
“請不要擋住我的視線,好嗎?”軒轅終於淡淡地開口了。
雁菲菲卻氣得臉色煞白,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軒轅竟會是這樣一句答複,一時之間倒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請不要擋住我的視線,好嗎?”軒轅再一次出聲道,依然顯得那麼平淡。
“本姑娘就是要擋著又怎樣?”雁菲菲一賭氣,兩手叉腰,氣呼呼地道。
軒轅的目光緩緩移到雁菲菲那張如白玉雕琢而成的俏臉上,但他並沒有留戀雁菲菲那有些氣急敗壞的美麗,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雁菲菲的眼睛上。
軒轅和她的目光接觸,似乎深深投入了她的眼睛深處。
雁菲菲心中禁不住一震,軒轅那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神,實則深邃無比,猶如深遠的天空,但以她女孩子敏銳的直覺,似乎捕捉到軒轅眼神之中的那一縷淡淡的哀傷和果決的霸道之意。
“你想怎麼樣?”雁菲菲驕橫地一噘嘴道,似乎刹那間成了一個勝利的將軍,至少軒轅有了反應,這對她來說,應該算是頗有成效了。
軒轅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伸手輕輕抓起劍立身而起,竟比雁菲菲高出半個腦袋。在族中,唯有天祭司比軒轅高大,不過,天祭司瘦得如同一根竹竿,又怎能與虎背熊腰的軒轅相比?雁菲菲隻比軒轅矮半個頭,顯然已是極高了。
軒轅不想多理雁菲菲,隻是輕步向水潭的另一邊走去。
“死軒轅!”雁菲菲大怒,氣惱地罵道。
“你給我站住!”雁菲菲喝道。
軒轅沒有理她,依然緩移著腳步,似乎拖著滿腹的心事。
經過這一天多時間,他的左臂疼痛大減,那隻左臂隻不過是脫臼,隻要接上就基本上沒事了,隻是地祭司掌力中夾著一股邪異氣勁潛入臂中,使得肩頭腫起,仍是極為疼痛。不過經過蛟夢和啞叔的氣勁疏導,已無大礙,甚至可以與人格鬥。不過,軒轅沒有這種心情,隻是另外再找了塊石頭坐下,目光依然是望著那自空中飛墜而下的三道飛泉,以及被飛泉衝擊的潭麵。
雁菲菲大為氣惱,更不服氣,她絕不相信自己幾乎無可挑剔完美至連自己也引以為傲的身體會不如那一潭死水有魅力!
“哼,本姑娘就要擋你的視線,有本事你就把我趕走!”雁菲菲豈肯善罷甘休?說著又擠到軒轅的身前站著,似笑非笑地望著軒轅。她算定軒轅不敢對她無禮,但她卻並不明白軒轅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