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寧本來傷心絕望,在聽到哥哥說出的話時又是當頭一棒;她接受不了和最愛的哥哥發生身體關係?她更接受不了在發生這種關係後,哥哥不在承認她這個妹妹,茫然之餘,竟停止了哭,乖乖的趴在雲深懷裏一動不動,任憑雲深抱著她出了酒店。
雲深的車不知所蹤,還好天雖然沒亮,附近卻有出租車,他攔下一輛出租車,把雲寧放進車裏,自己則坐在她身邊,報出目的地後,車子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昏暗中,雲寧眼神呆滯,麵色蒼白,雲深看見心又狠狠的抽疼起來,他攬住雲寧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小寧,堅強點兒好嗎?你不是說等過了十八歲你就是大人了嗎?哥保證,會保護你一輩子,等鑒定結果出來,若我們…我們…”
雲深想說,若我們不是親兄妹,哥就娶你!可她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那種話他實在說不出口;隻能把話又吞咽了回去。
十幾分鍾後,車子緩緩停在人民醫院門口,雲深付完錢後扶著雲寧下車,等走進醫院才知道化驗科沒有夜班。
雲深見時間還早,就扶著雲寧讓她躺在樓道連椅上休息,見她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樣子,以為是她睡著了,於是揉著犯疼的眉心,很輕的步伐走去門口抽煙。
他的背影剛消失在樓道口,躺在連椅上一動不動的雲寧,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忍著身體不適從椅子上坐起來,衝著哥哥消失的地方發起了呆。
三年前爸爸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奪去了生命,而媽媽受不了爸爸突然離世的打擊,突發腦淤血變成了一個隻能躺在床上任人擺布的半植物人;她不能說話,不能自己進食,甚至很少睜開眼睛,沒辦法的情況下,哥哥隻能把媽媽送進高級療養院,從此,原本幸福的四口之家,隻有她和哥哥相依為命。
哥哥很爭氣,爸爸去世後,隻有二十一歲的他就接管了爸爸的企業,三年來爸爸的公司不但沒有垮台,甚至比以前更加的風生雲起;曾經她以為爸爸媽媽的意外,是她有生以來最大的不幸,卻不曾想,她連哥哥也要失去了。
若她的哥哥不在是哥哥,她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了。
她充滿淚水的眼睛怔怔的看著哥哥消失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才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朝著對麵的樓道走去。
冬的天氣,本來疼到窒息的心髒,加上天冷的緣故,每喘息一下,更加壓抑的疼。
黎明前總有一段時間是最黑暗的,雲寧走在霧氣昭昭的路燈下,看不見自己的路在哪兒?她原以為自己是陽光下最活波的所在,卻不曾想前途突然變的一片黑暗,想到和哥哥那可怕的夢,想到哥哥從小對她的痛愛,她眼淚就不曾停止過。
晨霧撲在身上,打濕了她白色的羽絨服,打濕了她的長發,她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步一步的走,走到橋邊,又順著石坡走到了湖邊。
湖麵上並沒有結冰,黑漆漆的天和明晃晃的水被霧氣分離開,仿佛雲霧永遠不會散去,又仿佛永遠沒有明天。
雲霧中的白衣少女坐在湖邊石頭上,露水和淚水打濕了她長長的睫毛,她低頭從衣服口袋中摸出手機,亮起屏幕後,屏保是她和哥哥的合影,她劃開屏鎖,又點開相冊,裏麵還有昨晚聚會時拍下的照片,前一分鍾她還身處天堂,下一秒卻跌入了萬丈深淵;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快樂的,卻變成可怕的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