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趙帥走出天涯市的火車站,漆黑的天空中沒有一絲光亮,出口的上方燈光把他的身影投射到了廣場之上,看到站口人流湧動,拉客的出租車司機和小旅館的服務員們,如同螞蟻一樣圍了過來。
但沒有人搭理他這樣一個看上去很落魄的人,隻有幾個拿著撲克牌的,中年人有氣無力的和他打招呼“兄弟,要不要坐長途車啊。”
走在路上,感覺自己的家還有一定距離,趙帥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一位掃地阿姨身上。
那是一個滿頭白發的大媽,穿著工作服,戴著手套,正在掃著馬路,昨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地上竟然全部是垃圾。
大媽時不時的彎腰去撿飲料瓶子和報紙,俺把那些別人看著沒用的東西,塞進一個蛇皮口袋裏,大媽的腰似乎不是很好,每一下彎腰都看上去十分的難受。
趙帥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是我,我回來了”說著老帥衝了過去,長期的北漂生活,已經將當年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年錘煉成鐵錚錚的硬漢子。
十年來他流過血,流過汗但是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就在這一刻,熱淚奪眶而出,鐵錚錚的硬漢子竟然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母親也是梨花帶雨,雙手死死地扣著趙帥泣不成聲,失蹤了十年的兒子終於回來了,大媽生活本來是,有絲毫樂趣的,但是趙帥的歸來,就讓她的生活,燃起了新的希望。
十年了,他苦苦掙紮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老人緊緊的抱著兒子,不肯撒手,生怕這隻是一個夢境。
我隻黑了,瘦了,但卻比以前壯實多了,看兒子的胸脯,兩塊巨大的胸肌,讓趙帥更加增添了幾分霸氣,大媽終於欣慰的笑了“兒啊,苦了你了”
不知什麼時候,路燈早已熄滅,天空泛起一抹魚肚白,一道曙光升起…
趙帥的家在本地有個出出了名的綽號“貧民窟”,從字麵意思上就看得出來,趙帥的家庭條件非常不理想,由於個別釘子戶鬧事,這裏一直沒有拆遷。
幫母親拉著劫車回家後,這才發現周圍變了很多,很多的人家已經蓋了2到3層的小洋樓了,這也間接說明了,這塊地區快要拆遷了。
之所以要蓋樓房,就是為了增加占地麵積,多問政府要賠償而已再看看自己家還是老樣子,房間看上去有些破舊的平房,外麵還有一個泥土堆成的小廚房。
打開鎖,一股黴味撲麵而來,因為陽光被遮擋,那裏非常的陰暗潮濕,家裏的擺放還保持著十年前的模樣,甚至連自己那間隻有四平方的臥室,依然是自己剛走的樣子,床上鋪著紅色印花的被子,床下放著自己的球鞋,鞋子幹幹淨淨,很顯然,媽媽經常洗。
小帥,你餓了吧,媽這就給你做飯去。母親說著,把煤爐裏的蜂窩煤,用火鉗換了一塊新的煤球。
“媽我不餓,你就別忙了,爸那?”趙帥問道。
“在附近的富康花園上夜班還沒回來,你瞧我這記性,趕緊打他手機讓他回家”母親說道。
母親拿起手機打了半天,終於打通,寒暄了幾句之後,放下電話,回過頭來,臉色非常不好看:“你爸在上班的時候被人打了,現在在醫院急救,這可怎麼辦啊”
趙帥臉色也是一沉:“媽,您別慌,我們先帶錢去醫院,救人要緊”。
母親從櫃子的深處,拿出一個手工小皮包,拿出薄薄的一疊錢和兩張存折,此時眼睛已微微泛紅,緊張念叨著“可千萬別出事,咱家真經不起折騰了。”
說著說著腿就軟了,這些年,老兩口相依為命,互相扶持著,艱難度日,老頭子要是垮了,這相當於天就塌了。
當大手握住了母親。
“有我在,不會出事的”,而是堅定的聲音響起,如同滴母親打了一劑強心劑,兒子回來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此時母親又有了信心,不管再苦再累,有兒子頂著呢。
母親將飯盒勺子,筷子,換洗衣服的住院必備物品打包,讓兒子拎著,在路邊攔了一輛車來到急診科的門口。
急診科外麵,兩個身穿綠色保安製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抽煙,看見趙帥母親過來,趕忙迎了上去,“大嫂你來了。”
母親急道:“我們家老趙呢”
“在裏麵拍x光剛進了急救室,公司領導也通知了一下,等一會兒就過來,二嫂,你千萬別著急…”父親的同事把手上的香煙熄滅,快步陪著母親往急診室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