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來的情況,也是非常程序化的,輪到我說話了,對這一切,我自然是明白的;我所說的,自然也是官場上適合用的套話,這一點上,中國和西方國家是驚人的相似;政治,不就是如此嗎?好在這樣的套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說了,當年父親大壽的時候我便這樣說過,說起套話來也是輕車熟路;其實這也不難,不過就是大家都愛聽的好話,怎麼好聽怎麼說,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場合裏麵聽到什麼關於香港很危險的話。
所以內容也無非就是香港的軍隊是如何如何的精銳,香港的官員是如何如何的努力,香港的防線是如何如何的堅固不催,香港目前是如何如何的安全;說起來我自己都會感到羞愧,但是嘴巴卻一直不停,這樣的詞語不斷地從我的嘴巴裏麵冒出來,我雖然覺得很惡心,覺得很想吐,但是,我不能這麼做。
或許這也是政治的無奈,是政客的無奈,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而政治無疑是最為無奈的,我還是適合做一個軍人,一個純粹的軍人;因為軍隊裏麵,戰場上麵,一切都是真實的沒有虛假的東西,任何一發炮彈一發子彈都是那樣的真實,都是那樣的要人性命。
末了,我耍了一個小幽默,跟西方人打交道那麼多年,我知道了他們的一些特性。很明顯,這個小幽默的效果很好,在場的人都會心一笑,氣氛變得歡快起來,這些人,西方人,似乎都很喜歡這種小小的幽默,和西方人打交道,就要靠著這個,這也是和他們迅速拉近關係的好方法。
“將軍,在您看來,那些日本人真的像傳說當中那麼可怕嗎?我聽說那些日本軍人非常的暴虐,非常的可怕。”一個衣著華麗的英國貴婦人向我發問,看她的模樣,應當是某個官員的妻子。
我笑著說道:“美麗的夫人,那些傳說是不真實的,日本人完全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聽到我說出這樣的話,不少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尤其是那些軍官,包括我國的和英國的。
“事實上,他們比傳說中的更加可怕。”我話鋒一轉,耍了個小幽默,讓場上的人們再次笑出了聲來,我也笑出了聲來,不過我的是冷笑,而他們的則是無知的笑,我不知道像這種貴婦人真的見到倭寇的暴行的時候,會有多麼的歇斯底裏;不過就現場表現來看,這種幽默,看來很和英國人的口味。
他們沉浸在了我的這種幽默當中,而忽略了我的本意,這些倭寇,比他們聽說過的傳說中的倭寇,更加殘暴,如果他們落到了倭寇的手裏,要是過去還好,雙方還沒有撕破臉皮,還有回旋的空間,而現在,雙方已經互相宣戰了,這些洋女人落到倭寇的手裏隻有一個下場——先奸後殺!
當然我是不會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的,我也不想說,英國佬的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在不停的注意著那些對我很是關注的香港人,他們應該已經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了些什麼,畢竟我是從廣東出發的,這些香港的商人們和廣東地區的政要們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而他們也一定知道我此次來港,絕非幫助英國人脫離險境這麼簡單。
整場晚宴我都在不停的和一些貴婦人貴小姐們說著一些無聊的關於各個方麵的話題,他們似乎對倭寇即將進攻並且占領香港漠不關心,而我的目的也不是在於參加這場晚宴,而是在這場晚宴結束之後的更加嚴峻的話題,就在剛才,我得知了一個消息,倭寇已經成功登陸了,我防守了三天多的陣地,到了英國人手裏,不過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就丟掉了,而這些沉醉在歌舞升平當中的英國人,還是顯得那般的毫不知情。
一方麵是血火連天,一方麵是歌舞升平,看來這種情況,並不單單的出現於中國,其他的國家也有啊!軍事到底是為政治服務的,軍人,隻是國家的工具而已,這是軍人的榮耀,也是軍人的悲哀。
晚宴結束了,正事也該開始了,我將酒杯放在了侍者的盤子上,緩緩的走向了陳策將軍,還有他有意無意指給我的那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