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被,被鬆井石根害死了……害死了……死了……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仿佛要炸開一樣,胸口堵得讓我幾乎透不過起來,我一個趔趄沒有站穩,摔倒在地,怔怔的看著哭倒在地的東叔,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校長急忙上前扶住我:“雲海,你沒事吧?當心身體,當心身體啊!”
我穩了穩心神,顫聲問道:“東,東叔,你,你把事情完完本本的說給我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鬆井石根,不是犯了病,躺在床上起不來嗎?父親母親,不是隨著政府西遷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東叔一邊哭,一邊說,告訴了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父親在我決定留守四行倉庫與倭寇決一死戰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和我一樣,絕不離開老家,哪怕是倭寇打到老家來,也絕對不會離開;國防線大戰正酣之時,鬆井石根犯病,朝香宮鳩彥接任他的職位,其實鬆井石根的病並沒有朝香宮鳩彥所說的那麼可怕,隻是一次中風罷了,沒幾天就好了。
但是朝香宮鳩彥已經指揮起了軍隊,又是皇族,所以鬆井石根無法奪回指揮權,隻好賦閑,百無聊賴之際,突然想到了正在奉化溪口老家的父親,他就帶著一支部隊,前往浙江奉化溪口,父親的所在地;倭寇在金山衛登陸之後,就分出一支軍隊向南打去,已經打下了半個浙江,奉化還沒有被攻下,但是鬆井石根照樣帶著人去了奉化,擊退了少量散兵遊勇,找到了父親的所在地,歐陽府。
父親在得知倭寇軍隊接近的消息時,就知道倭寇是衝他去的,父親吩咐十名死士把同在溪口的校長原配毛福梅女士送到安全的地方,穿上了那件校長贈與父親的數十年前的新軍軍裝,那軍裝本來還是有些破損,母親花了一夜把軍裝修補好了;父親就穿著它,坐在大堂,等著鬆井石根來我家。
鬆井石根終於來了,帶著數百個倭寇士兵,把歐陽府圍得水泄不通,自己孤身一人進入歐陽府,和父親把酒言歡,暢談過往,母親在一旁侍立,為父親和鬆井石根做菜斟酒,全無一點兒即將要迎來死亡的氣氛,反倒是像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時的場景。
父親在前夜寫了一封信,交給東叔,讓東叔連夜離開溪口去南京找我,把信交給我;但是東叔死活不願意,最後父親拔槍對準自己的頭,硬是逼著東叔離開,東叔萬般無奈下離開了歐陽府,但是走到半路還是覺得不放心,所以偷偷潛回來,躲在了地下室裏,歐陽家地下室正在客廳的正下方,東叔就有幸聽到了父親和鬆井石根之間最後的對話。
“歐陽兄,其實我此次來,並不是想你所想的這樣,我要拿你的性命,你的性命我可不敢拿,所以你穿成這樣做什麼?給我下馬威嗎?你那好兒子可把我整的夠嗆!我來啊,是想請你,出任上海市市長一職,憑你的聲望,一定可以勝任這一職位。”
“鬆井啊,我們認識也有三十多年了吧?”
“嗯,從前清光緒年間我們相識,一直到如今,三十多年了。”
“那我的性子你也應該明白的呀!為什麼還要與我說這種話呢?你明明知道,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何必這麼大費周章,深入我國領地呢?”
“哈哈,瞧你說的,這裏哪還有什麼正規軍啊?正規軍都被你那好兒子帶到你們的國防線上去了,哎喲,頂的我是夠嗆,打了那麼些天都沒打下來,還給我整了一個中風,早知道我就不該把他放走,直接殺了的了。”
“哈哈哈,那是我兒子,我都說了,他哪有那麼容易就死掉?不把你們趕走,他是死不掉的!我的兒子,我清楚!”
“是啊,我就想啊,正常手段我鬥不過他,那我隻好出此下策,請你去擔任上海市的市長,來幫助那些蔣先生的政敵打擊雲海,這樣,不就一舉兩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