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要上學去嘍,午餐已經打包好了,記得帶上哦!”蘇脈脈站在鏡子前一邊手指紛飛的梳著馬尾,一邊向房間外的正在看報紙的蘇力宏大聲喊道。
蘇力宏從報紙裏拔出來,抬起頭,看向了女兒的房間,笑了笑,自語道“真跟她媽媽一樣。”卻也沒有回應脈脈。
由於沒聽見回應,下一秒,蘇脈脈已經站到了蘇力宏的麵前,搶過他手中的報紙,繼續大聲喊道:“蘇!力!宏!你不要以為你老婆不在家,你就可以讓自己‘墮落’了,告訴你,有我在,你永遠都不可能!”
蘇力宏抬起頭,樂嗬嗬的說:“天哪,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饒人的小家夥啊,還敢這麼跟你爸講話,小命不想要了吧?”說著,親昵地捏了捏默默地鼻子,轉而語重心長地說:“脈脈,今天是高中的第一天啊,你說了自己要獨立的,爸相信你,你進這個高中也不容易,要好好把握這三年啊,抓住人生的轉折點!”
“知道了,老爸!不要攀比,不要灰心,迎頭趕上!這我都知道!您都說N次啦!”脈脈怒了努嘴,故意表達她的不滿,“呀,時間來不及了,我得走了,爸,午飯熱了吃啊,不然又要胸悶了!晚上見啦!”說著,脈脈抓起書包,衝出了家門。
坐上公交車,脈脈的緊張便莫名地升起來了,在這個暑假,看到她的中考成績,一個小小的保險推銷員蘇力宏幾乎動用了他所有的關係,才讓她進了全市硬件條件最好的S中;脈脈也是興奮而充滿希望的,她相信,未來的三年一定會是不同的,她一定會努力,讓爸爸為他驕傲!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不同的又何止是她的人生。
當公交車趨近市區時,她心裏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不同。而此時,交通也越來越擁堵了,車也慢慢地減速了。脈脈看向車外,S中的古色古香的建築已經看的清晰了,她已經開始熱切地向往一種全新的生活了。
“這些有錢人就是特麼不道德,開小車就有權占別人的車道了!”鄰座的男子顯然已經無法忍受這種“龜速”了,“司機,能快點嗎,上班要遲到了呀!”
脈脈聽到“遲到”,突然回過神,看了看手表“騰”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衝到司機的旁邊,幾近祈求的說:“叔叔,能快點嗎?今天開學,我要遲到了,隻有十分鍾了!”
“S中的嗎?喲嗬!還有坐公交上學的,快是沒法兒快了,要不你就在這下吧,反正要到了,你就跑著去吧。”司機建議到,說著,停車打開了車門。
門一開,脈脈便一溜煙衝了出去。交通已經確實堵得水泄不通了,脈脈艱難地穿行著,狂奔著……她心裏也許是苦澀的,為這未來,她隻能選擇與身邊人不同的方式狂奔;但誰又能說,她不是痛並快樂著呢,為這未來,她一千個願意!她知道,狂奔能改變她,但她不知道的卻是,這也改變了另一個人。有誰知道促成一些事情的因素?如果知道了,會不會在未來不那麼痛呢?
脈脈反手扣著上下跳動的書包,額前的劉海也亂了,可她顧不得整理,隻一個勁的跑著……跑過飲品店,跑過文具店,跑過書店……終於要到校門了,突然,前麵的一輛轎車開了車門,脈脈看見了,卻也無力回天來不及刹車了,徑直撞了上去。
“砰”地一悶響,隻見脈脈已掛在了車門上,而從裏麵開車門的人硬生生地給這一陣“風”逼回了座位上,靜靜地看著車外正在眩暈的“風一樣的女子”。她額前的頭發淩亂地張著,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因奔跑而變得紅潤,她不如身邊簇擁的女子那般驚豔美麗,卻看得舒服,安心,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吸引力。她一手扶著車門,微微閉著眼,仿佛還沒緩過神來,可嘴巴裏還在不停的道歉。她不知道她額頭上已經擦傷了吧?
車裏的人靜靜地看著,卻不知自己的嘴角已經邪邪地上揚。過了好一會了,脈脈才彎下腰看向車裏,慌亂地說道:“不好意思,那個,我要遲到了,您沒事我就先走了,有事聯係!”說完,轉身又準備要跑了。
霎時,從車內伸出的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下一刻,他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脈脈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擒拿手嚇到了,眼神裏充滿了驚訝------一米八的他,隻能讓脈脈昂著頭看著,他有瘦削的臉,配著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尤其是眼神,是那麼堅定,一身休閑裝,好像一束陽光照在了臉上。脈脈不知道,他就是程毅。
“沒有聽到我的車叫疼嗎?怎麼能說走就走呢?不是‘有事聯係’嗎?還沒留下聯係方式呢!”程毅開始得理不饒人了。
“說吧,你要怎麼解決?”沒想到她這麼幹脆,他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沒了底氣,眼神也不敢看她了,隻能把她拉到後視鏡前,支吾地說,“你的頭擦破了,去醫務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