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梁的身後,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表情嚴肅,兩眼微閉侍立在側。這老頭,頭發胡子皆以全白,就連眉毛也白了。一尺長的胡須飄灑胸前,穿著灰布長袍。麵色紅潤,竟然鮮有皺紋。舉手投足間頗有些仙風道骨。
“這位是範老先生!”項梁向淩毅介紹。
對於此人,酈食其早有介紹。淩毅不敢怠慢,急忙以子侄之理侍之。就在淩毅跪下的瞬間,範增一撤步避開淩毅的行禮,行動迅捷,絕不是一般老頭能做出來的,這讓淩毅更加肯定,範增深藏不漏。範增道:“聽說淩將軍已經拜項梁公為叔父,老朽隻是一個參謀,豈敢受此一拜,應當是老朽拜淩將軍。”
“不敢不敢!”淩毅急忙道:“範老先生乃當世大賢,人人當敬重,我等豈敢怠慢!”
項籍笑道:“這老頭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愛笑,兄弟你慢慢就知道,其實我挺討厭他!”
彭城,古都也。因彭祖而得名,早在幾千年前就是堯帝的都城。項梁等人占據泗水之後,將總部設立於此。如今的彭城,在項梁叔侄的領導下,修建城牆,收攏難民,積蓄糧草,訓練軍隊,成了一個大兵營。
項梁擺酒,替淩毅接風,邀請軍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淩毅在這些義軍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特別是陳縣一戰,讓不少人都想見識見識這位少年才俊。當人們見到淩毅的時候,紛紛上前敬酒。淩毅也不客氣,來者不拒,隨意攀談,順手拿出自己購買的禮品每人一份。又有項籍的極力引薦,就這一頓酒宴,讓淩毅一下子在彭城聲名顯赫起來。
淩毅這麼做確實起到了和項家軍打成一片的效果,卻也引來了不必要的麻煩。蒯徹整晚都在觀察項梁和範增的表情。從這兩人的表情裏,看出了問題。一回到項梁安排的館驛,蒯徹便召集所有人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蒯徹開門見山:“彭城我們不能待了!”
“為什麼?”英布不解:“我們在這裏不是好好的嗎?那些人都挺喜歡我們的!”
蒯徹道:“喜歡?你們是沒看見主公和項家軍的那些大將喝酒的時候,項梁的表情!”
酈食其點點頭:“這也不能怪人家,是我們做的有點過了,剛來彭城就立刻結識大將,放在誰身上都會被猜忌!”
“那怎麼辦?”周文道:“我們隻有三萬人馬?被人家的八萬人包圍在核心,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咱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我現在就去讓兄弟們準備,他們要敢動手,咱們就先下手!”英布轉身就往門外走。
李由急忙攔住:“不可,這麼做就更加說明我們居心不良。”
“那咋辦?總不能在這裏任人宰割吧!”英布一甩袖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酈食其沉吟半天:“我看,這件事情不需要我們操心,這個時候項梁和那個範增恐怕也在為此事頭疼。”
正如酈食其所言,酒宴一結束,範增跟著項梁回到項梁的書房。項梁親自為範增泡了一杯茶,雙手遞到範增麵前:“範老先生,您對今晚的酒宴有什麼看法?”
“將軍你是怎麼看的?”範增又把問題拋了回來。
項梁一笑:“淩毅這個人不簡單,想我當年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隻不過十六七歲,身後卻已經有了英布、酈食其等人,如今又有數萬精兵,此子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