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衛府的人細細對現場作了勘察,並一一審問了在場的侍女們。怎料到那幫侍女竟為了快速脫罪,與那容妃的侍女一同齊齊指認是薔薇投毒害了龍佑容容。勳衛府求功心切,為了彰顯自己的辦案能力,未加詳查便草草結案。
結案陳詞呈上之後,夏孤辰下令嚴審。案子又呈到了刑部手中,由刑部主審,勳衛府、都察院監審。
那日升堂,薔薇已身穿囚衣,枷鎖腳鐐,蓬頭垢麵,儼然成了一個犯人。她看了一眼旁聽的夏孤辰和夏孤琰,毫無畏懼地走上公堂。
“堂下犯婦慕容氏,於今年六月初五毒殺容妃,你可認罪?”主審官看了一遍案件文件,嚴厲地詢問道。
“慕容氏不認。”跪於公堂,薔薇斬釘截鐵地說。
“犯婦慕容氏,涉案侍女皆指認你為凶手,烏梅汁也驗出有毒。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
薔薇麵不改色道:“這分明是栽贓嫁禍。慕容氏行端坐正,豈會認爾等的欲加之罪。“
主審官見國王在此,不敢輕易動怒,隻循例道:“傳人證,碧波殿侍女。”
容妃的侍女走了進來,跪下道:“奴婢玉嬈拜見陛下、王爺、青天大老爺。”
“說一下事發那日的經過。”
“那日晌午容妃娘娘說要去找慕容常侍,奴婢便與她一同去。後來兩人在屋中,容妃娘娘喝了烏梅汁,便毒發身亡了。求大老爺為娘娘做主。”玉嬈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
薔薇恍然大悟,笑了起來:“嗬嗬,簡直是顛倒黑白!那我且問你,烏梅汁,是哪裏來的?”
玉嬈想了半晌,連忙說:“烏梅汁是容妃娘娘特地送去給慕容常侍的,娘娘體恤常侍觀月台燥熱。才送烏梅汁給你,未曾想,你竟對她下此毒手!”
“既是送給我喝的,為何毒發身亡的卻是容妃?”
“定是你巧言令色哄騙娘娘,然後趁手下毒讓娘娘喝下毒湯。”玉嬈栽贓起來竟越說越有理。
“嗬,你不覺得可笑麼?那麼熱的天容妃特意千裏迢迢將一碗烏梅汁從碧波殿端到觀月台,在屋裏等了我半天,然後當著我的麵自己喝了那碗烏梅汁?那她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奴婢怎麼猜測得到主子的心思。”玉嬈顯得有些慌張,搪塞道。
“容妃倒下前曾大吼了一聲,催促我喝下那烏梅汁。隨後你進來便指著我說是我毒害了容妃,你是怎麼知道容妃是中毒身亡?分明容妃和你都知那烏梅汁有毒,想借此毒殺我。“
“含血噴人,奴婢從未說過。倒是你說容妃娘娘催你喝下毒湯,為何你沒事?”
“是不是想不明白?你們送了那麼多天的毒湯,每次都親眼見我喝下。卻一點事都沒有,究竟是為什麼呢?”薔薇淒然地笑了笑,曾那麼殷勤諂媚竟是為了毒死自己。
“為何?”玉嬈未察覺自己被帶進了溝裏,還在問著為何。
“因為你們走後,我悄悄吐掉了。”
“不可能,從相思豆提煉出的毒一旦咽下去便即刻喪命,根本不會給你吐的機會。“玉嬈連忙說。
沒等薔薇說話,玉嬈意識到了自己已經露了陷,已改口不及,惶恐地看著主審官。
主審官看了一眼夏孤辰,剛要開口。夏孤辰憤怒道:“大膽婢女,竟敢在宮中提煉毒物,企圖謀害妃子。串謀侍女,栽贓嫁禍。所犯罪行十惡不赦,即刻拖下去杖斃。所供偽證之侍女,一律驅逐出宮,終身不得再進殿服差。勳衛府好大喜功,未加嚴查便潦草結案,府尹減奉半年,其他一幹人等減奉一月。”
刑部的衙吏為薔薇解開了枷鎖,薔薇跪下拜謝道:“吾王聖明,秉公執政律法嚴明,令臣妾得以洗刷冤名。”
夏孤辰皺了皺眉,掩飾地咳了一聲說:“此事到此為止,莫要在提了。朕乏了,都跪安吧。”說罷,拂袖而去。
眾人連忙跪下,待夏孤辰離去後,才緩緩站起。薔薇有些疑惑,容妃案未破,為何卻要如此草率收場?夏孤琰盯著蓬頭垢麵的薔薇,心中也是滿滿疑慮,經由此一審,怎讓人覺得容妃案越發撲朔迷離了些。